荒寂的林中,許平秋再度握住了三尺水,靜默而立,提防著楚天昭的出現。
一種壓抑沿著劍鋒,席卷著一草一木,使得它們被迫折服低了身子。
恰如風雨俱來前的寧靜。
在動手抬走楚天昭後,許平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便是自已的時間好像被‘鎖’在了這個地方,但楚天昭沒有!
自已剛剛的手段或許能勸退‘現在’的楚天昭,使其喪失鬥誌,不敢直麵自已,從而消弭此劫。
但……
現在還有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再出現的楚天昭會是‘過了幾個月’後,尋回道心,降伏心魔的完全體楚天昭!
這等黴比的事情真發生了,許平秋感覺也是合情合理。
畢竟剛剛那招挺損陰德的,許平秋也感到一陣後悔。
那時候就應該報陸傾桉的馬甲,把賬記她身上的!
反正她賬早爛掉了,多欠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嚴陣以待了好一會。
想象中的楚?完全體?天昭並沒有出現,反倒是一縷遠處的微風拂動了許平秋的衣袖。
四周的黑白也在此刻逐漸褪去,林莽一點點暈染回翠綠,枝椏與分鐘搖曳,鳥雀振翅,似從琥珀中掙醒,啼叫輕吟。
遠處的景象也在許平秋眼中慕然清晰了很多,手中握著的三尺水也不知何時,化為了瑰麗豔毒的色彩。
察覺到這些變故,許平秋終是放下心來,將三尺水複歸劍葫,四周的壓彎的草木也陡然彈直。
根據他的猜測,那股神秘力量應與千秋決一樣,具備一種「無視因果」的特性。
在被這種特性影響下,它能很粗暴的無視,或者說截斷了未來的「果」,前來抹殺現在的「因」!
故此,逆鱗、金紋長劍、孟婆湯這些皆屬於未來的「果」才會消失,但直接作用於本身的東西,可能屬於因果合一,無法割離。
如今,自已已經渡過此劫,作為「因」的自已還存在,那麼後來的「果」自然又有了。
兩相印證後,自然便是安全了。
隻是麵對這所謂的‘因果’,許平秋其實心中是有一個悖論和擔憂的。
那就是,現在的「果」皆是未來的「因」所締造。
而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知道與猜測的越多,許平秋反倒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生怕自已不經意間乾了什麼,逆鱗、金紋長劍等突然一下子又不見了。
抱著這種憂慮,許平秋嘗試於心神中觀摩起了千秋決,試圖研究‘始作俑者。’
與揣測中的一樣,千秋決果然發生了變化,可這又和想象中的突然頓悟不同,許平秋還是不能理解這是嘛玩意。
不過好消息是,這次千秋決不燒腦了。
壞消息是,它不僅失去了快速入睡的妙用,還裂開了,物理意義上的裂開。
像是一塊平麵繁雜的圖紋崩解成無數塊,開始互相交織,然後形成一種類‘白球’狀的光點,隨著時間流逝,又好像在緩慢複原回去,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美。
無端的,許平秋有種稀裡糊塗上了輛黑車的感覺!
這吊玩意帶著自已瞎穿就算了,還管穿不管埋,整的跟偷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