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桉的修為相較於年齡,給許平秋一種很誇張的感覺。
不過他想起,當初在坑蒙拐騙一條街中,她譴責過臨清摸魚,她倆似乎都是自小跟著師尊修行,不像李成周放養到現在,有這個修為,好像還算合理。
不過瞬間,他又覺得陸傾桉之前的話還蠻有道理。
一旦知道她是自小修行,麵對她的境界,不自然的,就有種想要低看一眼的衝動。
仿佛自己從小修行,也能在十八歲玄定八重天一樣,從而忽略了陸傾桉背地裡的刻苦……
“那傾桉,你這麼努力修行,是為了什麼吧?”許平秋望著她的眼眸,很沒有技術含量的嘗試套話。
可有時候,越簡單直白的話,也越有用。
陸傾桉似乎沒心理準備,眼神不自然的有些躲閃,緩了一下,才說:“你…你這是什麼話,修行不就是為了長生得道嘛,那還有什麼努力不…”
“不對!”她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這樣就不夠裝了,連忙補救道:“我壓根就沒努力,玄定八重天那不是輕輕鬆鬆,是個人都能做到吧?”
很好,凡爾賽氣息拉滿了,但許平秋也看見了她眼眸躲閃,繼續試探道:“是嗎?傾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無意識的……”
“你少來詐我。”陸傾桉眼眸突的冷了下來,冷的漠然,剜心銼骨般。
但很快,她意識到這種情緒不應該對許平秋,螓首微移,眼眸低垂,收斂了起來,沒好氣的說:“你這種把戲,我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遍,要你來……”
話還未說完,許平秋卻突的坐直了身子,就直勾勾的看著陸傾桉墨玉般的眼眸,越看越近。
就在剛剛一瞬間,許平秋有種被觸動的感覺。
那種眼神……應該十分像了。
隻是許平秋根本不記得那畫麵,隻能靠感覺來感覺,隱隱約約間,好像又幻視出來了。
他可以肯定,那雙眼眸就是陸傾桉的。
“你這樣看著我乾嘛,我有點瘮得慌。”陸傾桉微微後仰了些,被許平秋看著有些不自在,總有種內心的小秘密要被看穿,這令陸傾桉很不舒服。
“好看,愛看,多看看不行嗎?”許平秋插科打諢了一句。
陸傾桉短暫無語後,直接梗了回來:“我也覺得,所以就不扣下來送你了。”
“學會關鍵時刻閉嘴,傾桉你的形象還能挽救。”許平秋痛心疾首的建議了一句。。
“你如果剛剛也閉嘴,那我就不用閉嘴了,你怎麼不閉?”陸傾桉不樂意了,聽不進金玉良言,反倒舊事重提:“說了學手語,你不聽,現在又怪我咯?”
許平秋想也不想的回答:“彆再說手語了,我們用手語交流的唯一結果就是手打架。”
“行吧。”
“那傾桉,我們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我記得你的眼睛。”
“……”
陸傾桉眼眸忽的一動,似乎想要抬眸打量許平秋,但又止住了,隻是睫羽輕顫著,映射出她的心慌意亂。
無端的,心中那段支離破碎的記憶再度拚湊的浮現,可又像是籠罩了一團不斷變換的迷霧,陸傾桉逐漸回想不起來了。
“你…撩人的方式還挺老套的。”
陸傾桉也隻能拚湊著言語來應付道:“你…而且你不都得手了,還用這種方式,我…我才不喜歡。”
許平秋靜靜的看著陸傾桉表演,她的反應,合理的有些過分了。
這確實像極了一個傲嬌臉皮薄的人被撩的作態,嫌棄中又帶著些欣喜。
陸傾桉性子是有些傲嬌,但即使是欣喜,她也不可能露出這種作態。
因為在她身上,這種作態,是真就挺做作的。
陸傾桉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合適,又轉口說:“你…你要親就親,要摸就摸,一直看著我乾嘛?搞得我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一樣!”
這倒是符合了,許平秋聽到她這話,也不由笑了,伸手輕覆在她的心上,問道:“那傾桉做了嗎?”
“沒有!”陸傾桉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指望通過心跳來判斷我有沒有說謊可不現實。”
“我知道啊,我就摸摸,傾桉這是怕我認出你撒謊了嗎?”許平秋眨了眨眼,連他凡蛻境都能強行控製心跳,陸傾桉自然也可以。
“是,怎麼了?”陸傾桉看著他的眼眸,不躲不閃,反倒故意挺胸,壓在他的手上,反問道:“難道你不怕嗎?”
“怕吧。”許平秋不太好說,但又想起個事兒,問:“那之前傾桉總是想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兒,是為了這個嗎?”
“不是!”陸傾桉這次眼眸依舊堅定,“我隻是想捉弄你,你彆一廂情願太多,哼。”
許平秋沒有回話,隻是手向下,輕摟著她的腰肢,攬了過來,抱住。
現在陸傾桉的反應真的將說謊二字映在了臉上。
一個人在撒謊時,你提醒了他一個假設的動作,比如抖腳,眼神飄忽,那麼接下來他想要撒謊讓可信度增加時,大概率會主動避免這些動作。
甚至有可能反向操作,比如陸傾桉此刻堅定的眼神。
陸傾桉沒反抗,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隻是順著許平秋的手,依偎到了他的肩頭,眼眸低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