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瀾本就心懷怒火,被韓玟煜責備一番,立時淚眼婆娑。
“徐芊芊難道不是家中的禍水嗎?她從前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女子。一個好好的閨秀願意成為彆人的外室,如今來到京城攀附權貴,這也不足為奇。”
韓玟煜的心情愈發低落,回想他從薊州歸來之時,無論是韓老夫人還是韓思瀾,都對徐芊芊讚不絕口。
甚至韓思瀾不止一次在他麵前表示,唯有徐芊芊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而僅僅一年光景,她便開始指責徐芊芊不守婦道,在薊州時便與他有所勾結。
這不僅是對徐芊芊的指責,也讓韓玟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愧與憤怒。
“閉嘴,徐芊芊與家族的關係之所以如此緊張,難道不是一開始你們造成的嗎?她之前對母親難道不是孝順的嗎?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那件嫁衣上!”
嫁衣一事讓韓府在京城成為了眾人的笑柄,他也因此成了笑柄,直到今日,韓玟煜仍無法釋懷。
如今,韓思瀾雖然心虛,可她習慣用淚水來掩飾自己的弱點,哭訴著擦拭淚水說:“那我不是因為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底蘊,柳雲曦又帶走了那麼多……”
“行了,彆再說了!”韓玟煜怒火中燒,“我看家裡對你過於寵愛,如今你已經到了適婚之年,家裡不能再留你,儘快為你尋覓佳緣才好!”
韓思瀾淚水沿著臉頰滑落,嘴角卻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每當提及柳雲曦的名字,你的反應總是如出一轍。你既然對她的名字如此敏感,顯然是不願接受她的存在!既是如此,那你當初為何要選擇與她分手?正是因為你當年的固執己見,如今不但我們韓府陷入了困境,連我參加杏花宴的資格都被無情駁回。而柳雲曦,竟然一躍成為了宴會的中心人物!
“她即將與長寧侯聯姻,哈哈哈,與尊貴的長寧侯府相比,我們韓府又能算得了什麼?”
韓玟煜聽到此處,心臟猛地一緊,柳雲曦與褚祺瑞的特殊關係他早已心知肚明,但得知他們即將完婚,內心仍舊感到劇痛無比。
一陣心煩意亂襲來,他忍不住斥責一聲“狂徒”,隨即匆忙離開了韓府。
身後,韓思瀾的哭泣與喧囂對他而言已是無足輕重的噪音,他心中憋著一股火氣。一年前,那個騎著駿馬、春風得意的狀元郎,如今卻在酒樓中黯然神傷,借酒消愁。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淪落至此?
他曾經年輕有為,一舉奪得狀元之位,又年紀輕輕便立下不朽功勳,本該是朝廷重用的股肱之臣,如今卻在這裡黯然獨飲,令人唏噓。
想到這裡,韓玟煜意識到,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識人不清,逼走了賢惠的妻子,才會一步錯,步步錯,直至如今這般落魄。
在迷迷糊糊之際,韓玟煜隻覺得有人扶持著他的肩膀,待他再次清醒,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庭院陌生至極,根本不是韓府,而是他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先前殘留在腦海中的迷惘瞬間消散,他正準備站起身,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女子的聲音:
“韓大人,您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