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玟煜竊取圖紙之舉,令皇上深感不悅,但韓玟煜修複薊州堤壩,使薊州糧食產量大增的功績,也是顯而易見的。
他顯然是一位實操型人才,而帝王之家,情感淡薄。皇上心中暗忖,韓玟煜若此般擅長此道,若真要將他逐出朝堂,未免有些可惜。
若柳陌原未曾遭遇不幸,有這兩位臣子輔佐,他又何須擔憂工部不興?
皇後望著皇上變幻莫測的臉色,正苦思冥想如何勸解,隻見皇上突然將圖紙擲於案上,似乎已經有所決斷。
“罷了,不必再議此事。皇後此番前來,莫非有何事相商?”皇上心中已有定計,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些許。
皇後聽罷,溫婉一笑,說道:“臣妾今日造訪,正是要與陛下商討一事。眼看臣女的妹妹正值芳華,今年恰好十八,她長得亭亭玉立,且對長寧侯頗為傾心,又深愛杏花。此番杏花盛宴,不如也讓臣女的妹妹一同赴宴。”
皇上目光深邃,皇後意圖讓家中女兒嫁給長寧侯,然而他卻隻想讓長寧侯迎娶身份低微之家。
要是褚祺瑞不懂得審時度勢,真看上了一位權貴之女,那他絕難容忍。
皇上並未直接拒絕,“杏花宴罷了,讓她去吧。先前覺得日子尚遠,轉眼間,竟隻剩下兩日。”
雖然帝後之間相距不過幾步之遙,但兩顆心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彼此都在權衡利弊,心中各自打著如意算盤。
柳雲曦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她攜著紅鶯返回武威侯府後,便深居簡出,仿佛與世隔絕。而桑冠霖卻覺得京城充滿了無儘的樂趣,時常在外遊玩嬉戲。
在那個即將參加宴會的日子裡,柳雲曦正細心地叮囑紅鶯去查看桑冠霖是否已裝扮完畢,話音未落,桑冠霖便匆匆忙忙地從門外衝了進來。
她一邊奔跑,一邊高聲呼喚:“雲曦姐姐,武威侯府外圍了一大群人,他們聲稱要找你出去。”
紅鶯蹙起眉頭,臉上露出困惑之色,“究竟是誰呢?”
桑冠霖搖了搖頭,焦急地說:“我也不清楚,不過看起來是個老婦人。你們快出去看看吧!”
聽聞是個老,紅鶯和柳雲曦相視,心中均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武威侯府位於繁華之地,若是置之不理,恐怕觀者如雲,人潮洶湧。柳雲曦無奈之下,隻能帶著紅鶯走到府門前,穿過層層圍觀的人群,果然發現了韓思瀾和韓老夫人。
紅鶯此時的臉色如同烏雲密布,她挽起袖子,憤恨至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對母女又犯了什麼渾?竟敢將我們武威侯府當作自家後花園,隨意光顧?又來這裡丟人現眼!”
柳雲曦眼中掠過一絲寒光,儘管她並不清楚真相,但此刻也能推斷出個大概。之前聽聞韓玟煜吃了閉門羹,不過是韓老夫人等人覺得她又去向皇帝麵前說三道四,故意來找茬。
偏偏選在這個即將赴杏花宴的關鍵時刻,柳雲曦就算性格溫和,此刻也忍不住心生怒火。
不一會兒,圍觀的群眾已經發現了她們,紛紛呼喊:“臨川縣主出來了!”
韓老夫人和韓思瀾聞聲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