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瀾口中的那樁舊事,自然是指那一次她與韓老夫人親自登門,試圖說服柳雲曦出資操辦及笄禮。
紅鶯當時也在場,她深知其中曲折。聽聞背後的譏諷,她憤憤不平地啐了一口:“真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也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的銀兩!穿上人衣的狗,終究還是狗!”
柳雲曦語氣平淡,卻字字戳心:“看來韓思瀾已經繼承了韓老夫人的狡黠,尚未出閣,便已學會了覬覦他人的財物。”
紅鶯義憤填膺,大聲道:“她們如此狠毒,為何總能占儘便宜?天上的雷公能不能賜下一道閃電,劈得她們無法再到處炫耀!”
柳雲曦回首望向紅鶯,眼中閃過一絲深沉:“葉若熙或許單純,但葉夫人卻並非易與之輩。她們母女再精明,想要染指葉若熙的嫁妝,看看葉夫人是否同意。”
柳雲曦曾隨長寧侯老夫人拜訪過葉府,對葉夫人印象深刻。
那是一位既能獨立經營生意,又能巧妙掌控家務的女性,她的手腕自然不容小覷。
她的,又豈是韓家母女所能輕易算計的?
紅鶯最近也搜集了不少小道消息,她說道:“葉夫人不是還沒來汴梁嗎?聽說她被氣得臥病在床,韓思瀾舉辦及笄禮時她可能無法蒞臨吧?”
雖然外界流傳不廣,但隻要稍加打聽,便可得知葉夫人因女兒及笄的醜聞,氣得連床都無法起身。
汴梁與京城相隔半日路程,若是臥床不起,更遑論乘坐馬車長途跋涉。
柳雲曦輕輕搖頭,語調雖低,卻意味深長:“父母愛子,必為之計深遠。葉夫人雖然怒火中燒,但她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受到非議,她定會在及笄禮前送來賀禮。但這次她女兒的嫁妝被坑,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柳雲曦心中還有一句話未說出口:即便葉夫人身體真的不適,麵對女兒即將到來的終身大事,她也絕不可能在家中袖手不理。
紅鶯沉思片刻,微微頷首,心中暗自思忖,小姐的話語確實蘊含著深刻的道理。
果不其然,僅僅數日之後,葉夫人便匆匆趕至京城。
葉夫人踏入京城的第一步,便是直奔女兒所居的宅邸。
葉若熙目睹母親到來,喜出望外,她素來被寵愛有加,於是迫不及待地投入葉夫人的懷抱,撒起嬌來。
葉夫人望著女兒,心中既有怒火又有憐愛,臉色嚴肅地詢問她在京城的所作所為。
當得知女兒竟將大量金銀珠寶送往韓府時,葉夫人憤憤不平:“那是你的嫁妝!韓家那夥敗落之徒,竟敢貪圖你的嫁妝!這樣的家庭難道不是深淵嗎?”
她言罷,便細致地逐一清點,發現幾乎一去不返,氣的臉色鐵青,怒火中燒。
葉若熙未曾料到母親會如此動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低聲解釋道:“母親,韓老夫人說是因為籌措婚宴資金不足,所以……”
“所以你就愚昧無知地,將自己的嫁妝慷慨送出?你真是太愚蠢了!那老婦人三言兩語就能哄騙你,你難道忘了我們葉府的尊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