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特彆吩咐過一定要活人剝皮,因此直到全身皮囊脫儘,阮知鶴才堪堪咽了氣。
宮人嫌惡看了眼阮知鶴,唾棄兩口快步離開。
阮知鶴麵目模糊,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血充斥,宛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遲遲不肯瞑目。
……
“小姐,該起身梳洗了。”元靈輕聲喚著,又走到一邊將窗欞推開。
床上那人眉頭緊鎖,睡得不甚安穩。
元靈笑笑,伸手輕輕推推,“小姐,快彆睡了,今日要參加荷花宴,再不起身可就沒時間梳洗打扮了。”
女子動了動,緩緩睜眼,有些不真切地看著丫鬟。
她不是死了麼?怎麼還能看到元靈?
“小姐,彆傻著了,快起床。”元靈見她睜眼,吩咐著幾個丫鬟進來,準備伺候阮知鶴漱口。
阮知鶴有些愣愣,仍由元靈倒騰。
直到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內那張熟悉出塵的麵容,阮知鶴才徹底接受過來!
她重生了。
老天既然給她機會報仇,她必定讓宋軒和她那好妹妹阮清付出代價!
今日要去參加的是皇宮舉辦的荷花宴,上輩子就是這時候,阮清趁她不備將她推下荷花池。
雖是有驚無險,可夏日衣著單薄,一經水浸濕便變得透明貼身,穿與不穿彆無二致。
自那以後,她名聲便在京中一落千丈。
阮知鶴想著,眼中恨意頓起。
若不是荷花宴落水,宋軒成了唯一還肯接受她的人,就他那樣空有皇子之名卻毫無功績建樹之輩怎麼可能讓她動心?
“小姐?”元靈瞧見她眼底的陰沉,心下一抖,有些不安地開口,“這個發型可以嗎?”
阮知鶴猛地回神,隨意看了眼,“挺好的,阮清來了嗎?”
算著時間,阮清也該過來纏著她要跟她同乘一輛馬車進宮了。
前世她傻,當真以為是姐妹情深,可後來阮清踩著她搭上宋軒時,她才明白,阮清隻是想要混淆嫡庶之彆罷了。
元靈愣了一秒,點點頭,“已經在正廳坐了一會了。”
小姐今個兒怎麼有些奇怪?
她從來不會直呼二小姐全名的,打心眼裡把二小姐當成親妹妹,一口一個清兒妹妹,親熱無比。
“小姐,今日也要帶著二小姐一同乘車?”元靈有些欲言又止,小姐不是沒有異母同胞的妹妹,可偏偏隻與阮清熟絡。
阮知鶴眼底藏了絲厭惡,正要拒絕,抬眸卻對上元靈憂心的目光,逗弄心思頓起,“怎麼,你不想我同意?”
“我當……”元靈下意識要接嘴,又想到什麼似的生生止住話茬,每次隻要她說二小姐半句不好,小姐總會大發雷霆,一連好幾天不許她伺候。
可今日是荷花宴,宴上都是大門大戶的小姐,她不在身邊照顧,那些個小丫頭又沒眼色,若是得罪了人如何是好?
阮知鶴收斂了打趣,正色道,“行了,去打發了二小姐,我今日與三妹一道,想起來我這個嫡姐確實有些冷落她了。”
小姐轉性了?
元靈有些不敢置信。
“我昨夜做了個噩夢。”阮知鶴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將上輩子的事情囊括,除了她自己的接菌。
剛說完,便見元靈麵色黑沉下去,隱隱有怒氣跳動,阮知鶴故作輕鬆地笑著補了句,“都說了是夢,你這丫頭還較上真了。”
她沒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