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穆夫人。”方衣弦好像在車上,聲音被風吹得含糊不清,“今早一打開手機全是你和穆九爺的新聞,行啊你,最近這段時間都成頂流了,要不要考慮接廣告代言了?”
司空墐不理睬她的打趣,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跟你說個事。”
“你有了?”方衣弦下意識的就問道。
“有你個頭啊!”司空墐忍不住破口大罵,“是我跟穆嘯塵領證了,昨天領的!”
“領證了?什麼證?”方衣弦果然是宿醉後的腦子,混沌成一團。
司空墐氣得差點掛電話。
“哦哦哦!我知道了,結婚證!”方衣弦終於反應過來,聲音激動得差點失控,“你倆、你倆真把結婚證領了?”
“唔,領了。”
“恭喜恭喜!恭喜啊司空墐……”呼呼的風聲把方衣弦的聲音吹得四散分離,饒是如此也能聽出來她的哽咽。
她幾乎是一路看著司空墐和穆嘯塵走過來的,隻有她知道這兩人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那一紙結婚證他們不是第一領,但卻是第一次兩人心甘情願領的。
方衣弦那聲恭喜,是發自肺腑的。
司空墐也發自肺腑的:“同喜同喜。”
掛了電話,方衣弦側臉看了一眼副駕上的安琪,“司空墐和穆嘯塵領證了。”
安琪聽她們打電話也聽出了個大概,聞言還是控製不住激動,“金城最有名的兩個人喜結連理,天大的喜事啊!”
說著她又擔憂的看著方衣弦,“可是你卻高興不起來我知道……咱們真的要去機場接你弟弟嗎?”
方衣弦說:“你哪天就吵著要從我家搬出去的,現在我允許你搬出去了你怎麼反而還死皮賴臉不走了呢?”
“我才不走呢!”安琪腦袋往座椅上一靠,雙臂一抱,一副老娘最帥的樣子,“走了我上哪兒去找這免費的房子住?走了我上哪兒去吃紅燒羊排?”
方衣弦冷哼一聲,心裡是暖的。
這小姑娘知道她要來接方毅竹,吵著鬨著也要跟著來,雖然她嘴巴硬說什麼我就是無聊想隨便逛逛,剛好蹭你的車什麼的,其實方衣弦知道她是擔心她。
那個等待著她的噩夢即將來臨。
方衣弦一路磨磨蹭蹭才把車開到機場。
九月末的早晨,天空上有層層疊疊的白雲,像所有動漫裡那種很治愈的白雲一樣,好像看一眼就能治愈所有不開心。
方衣弦愣是站在機場門口看那雲看了半天,心情也沒有變好一點。
“要不咱們就回去吧?”安琪試探著扯了扯她的衣袖。
方衣弦斜眼看她,勾魂的眼睛裡溢出一絲譏諷,“回去?我回去了,讓我弟弟一個人到金城孤苦無依舉目無親流落街頭?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無依無靠呼天無門?他餓了怎麼辦?冷了怎麼辦?他要是死在金城了怎麼辦?我這個做姐姐的可真是一點都不稱職,是要遭天譴的呢。”
安琪剛想罵她,眸光一轉才明白方衣弦是在反諷。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實在太理解這種原生家庭想甩也甩不掉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