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司空墐。”突然，穆嘯塵在駕駛座上這麼叫她。
寂靜的車裡猛然響起他這一聲呼喚，倒是把司空墐嚇了一跳，她急忙轉頭看向穆嘯塵，“怎麼了？”
“你這一刻是不是很輕鬆？”穆嘯塵依舊認真的開著車，他看著前麵說道，“是不是覺得完成了你母親交給你的任務，你就可以無牽無掛了？”
司空墐心頭一顫。
穆嘯塵總是那個能看穿她的人，從他們一開始的相遇，他好像總是能看到她皮囊下那顆心在想什麼。
司空墐愣了會兒，才訕訕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馬上就會去死了嗎？”
穆嘯塵哼了一聲，“說不準。”
司空墐沒有注意到穆嘯塵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縮緊了。
他的人費儘了心思去查她的資料，明知道她為了報仇費了不少心思，可仍舊是查到她在鄉下小鎮讀書就查不下去了。
她那修改服裝的功底，傻子都知道要練很多年才會練得出來，怎麼可能在鄉下讀兩年書就會了，哪怕再天賦異稟也不會這麼厲害吧？
可見為了隱藏過去她費了多少心血，亦或者說，是她那個一心要報仇的母親費了畢生心血去隱瞞她的生存軌跡。
今天在那台上，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的沉著冷靜，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如何聰明睿智步步為營，可很少有人想起，她隻有二十歲。
二十歲的年紀，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成為如今這樣做什麼都看起來毫不費力？
想到這些，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握得更緊了，一種壓抑的心疼在心底蔓延。
司空墐不知道穆嘯塵心裡在想什麼，她也哼了一聲，“放心，我會長命百歲的。”
然後死在你後麵，看你這個惡魔是怎麼遭報應的。
可是一轉念想到穆嘯塵對她的好，她好像也沒那麼希望他死。
明明以前還對他恨之入骨的。
司空墐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裡的變化，在對穆嘯塵時的變化。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發芽滋長，在那片荒蕪的心臟上悄無聲息的肆虐。
她很抗拒那種感覺。
“那就好。”穆嘯塵把車停在一家餐廳前麵，側身來看著她。
他本來擔心她繃了這麼多年的弦突然鬆了人就垮了，但現在看來，這女人的精神強大得很，她不會輕易倒下的。
“不愧是我穆嘯塵的女人。”他滿意的點點頭，還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司空墐把他的手拂開，正色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風從窗外吹進來，揚起發絲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另外那半張臉堅決且冷漠。
在醫院他也當著眾人的麵說她是他妻子，她無從辯駁，可他們實際上沒有任何關係，穆嘯塵這樣大肆宣揚豈不是要讓她沒臉自處嗎？
“你彆否認，否認也沒用。”穆嘯塵以前聽這話還會生氣，現在，他就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睡過了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得進我穆家門。”
司空墐氣結，怒瞪他半天，最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冷冷一笑，“是嗎？那你睡過了那麼多女人，你怎麼不把她們都接進你家裡去？”
穆嘯塵笑容一頓，撐在她旁邊的手開始露出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