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墐沒說話,咕嘟咕嘟把那杯水全喝了。
夏珩邑急道:“大不了醫藥費我們來給,精神損失費,營養費什麼的,都可以給!”
司空墐輕輕笑了兩聲。
聲音不大,在夏珩邑的耳邊久久回蕩,冷得透心涼。
夏珩邑呆住,睜大眼睛看著司空墐,“你這笑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在想,就算人真的死了,在您眼裡估計也隻是死了個人對吧?隻要您朋友的孩子沒事,彆人孩子的生死跟您有什麼關係呢?”司空墐站起來,身影逆著光,“您,包括您在意的人的命就是命,彆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舅舅,做人可不能這樣。”
夏珩邑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司空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有你這樣跟自己舅舅說話的?”
司空墐微微側身轉頭來看他。
夏珩邑氣得撐在桌子上的手都在發抖,演了這麼半天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終於演不下去了。
“你來我夏家一年了,不是我在供著你吃供著你喝?你現在攀上穆九爺這根高枝了就看不上我了?”
“希望您能搞清楚一點,來夏家這一年,我沒有吃您的喝您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上班得來的。”
“你!”夏珩邑氣得要上來打她,“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打死你!”
他手伸到半空就被保鏢從後麵抓住。
兩個保鏢拖著他就丟到外麵去,還不忘吐了口唾沫:“下次再敢來,小心你的狗頭!”
夏珩邑在外麵罵:“司空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信不信我把你總經理的位置奪了,讓你什麼都沒有?!”
說著,他似乎又想到,以司空墐現在的身份大約是看不上他那公司的總經理位置,於是又威脅:“我要把你現在這副麵孔捅到網上去,往大家看看你這副嘴臉!”
司空墐笑著搖搖頭,轉身上樓去了。
………
夏珩邑當然不會放司空墐的負麵新聞,首先他沒有證據,其次他也不敢在穆嘯塵頭上動土,還有就是,他現在無論是自己還是公司都在風雨飄搖,司空墐的負麵新聞會影響整個恒揚,他再也輸不起了。
楚家雖然在警方那裡施加壓力,不過夏珩邑也在拚命砸錢掩蓋事實,楚忠閻被殺一案暫時還在懸著,
隋遠一案進行得倒是很順利,夏珩邑隻有錢打點自己這邊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卻拿不出那麼多錢掩蓋隋遠的事情,更何況已是鐵證如山。
隋遠身上背了那麼多條人命,當然逃不過一個死刑。
判決書下來的那天,隋玉拉著夏珩邑哭得撕心裂肺:“我這輩子跟你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連阿遠也一直被人嘲笑是野種!這輩子隻有你欠我們的,沒有我們欠你的,你要是還有點心,你就把我的阿遠救出來!”
夏珩邑被她哭得心裡跟貓撓似的,再一想,自己幾個兒子女兒,死的死,病的病,殘疾的殘疾,就隻有這麼個健全的了,要是連這個都沒有了以後誰給他養老送終?
最後夏珩邑一咬牙,又跑到醫院去求司空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