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林說:“你們想,為什麼有錢的人要跑到咱們這個地方來修山莊,還不是因為咱們這裡風水好!咱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無災無難,平安健康,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有老祖宗在保佑咱們!咱們要是搬走了,就是對老祖宗的不敬,是要遭報應的!”
村民們覺得白嘉林說得有道理,可是麵對那一筆天文數字的拆遷費,大家也都顧不得老祖宗了。
那筆拆遷費夠他們幾輩子的人吃了,老祖宗都已經作古,將來能給兒孫後輩留下無儘的財富,那他們才是後輩的老祖宗。
於是這些人迅速搬離了這個村子。
白嘉林的計劃落空,氣不打一處來。
彆人他管不了,但他能管得了他爸媽。
後來白嘉林又抓住他們家附近沒來得及搬走的村民,他抓住這些人的把柄,強迫他們留下來,於是以白家為中心,這附近就形成了一小片釘子戶。
司空墐聽完方衣弦講完前因後果,問道:“白嘉林上班的公司,應該是天恒的敵對公司吧?”
方衣弦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個公司上班,這一點還真幫不了你。”
“你們不是夫妻嗎,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簡直是讓司空墐無言以對。
方衣弦沉默良久。
“名存實亡的夫妻。我們已經不做夫妻很久了。”
司空墐與方衣弦相對坐著,她靜靜的看著她,眸中一潭靜水,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在她的眼裡激起一絲漣漪。
方衣弦歎了口氣,“其實,我的事情你也猜了個大概了吧,你這麼聰明。”
司空墐沒說話。
方衣弦的眼睛看著陽台外,陽光照進來,映在她的眼中是明亮的一片,可她的眸光是幽深的,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的深淵。
她從衣兜裡掏出一盒煙來,想了想,問司空墐:“可以抽一支嗎?”
司空墐點頭:“你隨意,不過我不抽。”
方衣弦就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
煙霧彌漫縹緲著從她的唇間溢出來,她的臉在煙霧裡說不出的蒼涼和絕望。
“司空墐,我跟你說,其實這事兒說起來挺惡心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方衣弦開始開口講她跟白嘉林的過去,提起往事,她的臉上也滑過一絲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
“其實所有愛情開始都是美好的。我跟白嘉林是在金城上班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們兩個都是剛剛才走出社會,都沒有經驗,兩個人在同一家小公司上班,一個月拿著一點點錢,經常加班加到深夜。”
“錢很難賺啊!”方衣弦吸了一口煙,感歎,“錢特彆難賺。”
“我跟他兩個人吃了太多苦。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誰都不願意出門,就我跟他跑幾千公裡去給公司拉貨,差點凍死在路上。夏天也是,彆人不願意出去跑的業務我們去跑,彆人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們做,我們經常都是淩晨才下班。你以為工資很多嗎?不,拿到手的工資少得可憐。”
“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體會對方的苦,久而久之,兩個能相互理解的人就走到了一起。”
“我十五歲就出來社會混了,今年三十歲整。跟白嘉林在一起的那一年,我十七歲,他十九歲,那都是我們最好的年華。”
“直到現在,我最後悔的事都是當年沒有好好讀書。如果好好讀書,我的人生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真的,很後悔沒有好好讀書。”
一個私人訂製服裝工作室最厲害的設計師及老板,她說她最後悔的事情是沒有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