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誌祥雲淡風輕的敘述完一整個過程之後,笑眯眯的看著夏珩邑和葉寸心兩口子痛不欲生。
就好像他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傑作,他滿心歡喜的看著結果。
葉寸心聽完這些話之後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警察和夏宛青趕緊叫了救護車把她送去醫院。
與此同時,另外也有警察把洪誌祥押著走了。
夏珩邑坐在審訊室裡呆了很久,滿臉青紫,目光灰敗。
夏澤彥在一旁勸道:“爸,您彆太難過了……咱們先把小溪接回去吧?”
夏珩邑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剩下的事情你來處理吧。好好跟這些警察交代一下,千萬不要讓洪誌祥輕輕鬆鬆的就死了。”
夏澤彥趕緊說他都明白,很快就出去了。
夏珩邑從司空墐身邊路過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
司空墐垂著頭,肩膀在微微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夏珩邑歎了口氣,“阿墐,此事不怪你。小溪她雖然對不住你,可是人已經去了,有什麼事都已隨她走了。等會兒讓阿彥帶你去外麵找個房子,這段時間你就先在外麵住,免得你舅媽看到你傷心。”
司空墐知道,夏家不缺房子,根本用不著去外麵租房子住。
夏珩邑雖說是理智的,可他到底信了夏宛青的話,覺得她是個不吉之人。
司空墐心裡明白,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她眼裡含著淚,對著夏珩邑乖巧懂事的點頭笑:“舅舅放心吧,我明白的。”
“好孩子。”夏珩邑到底於心愧疚,又安慰道,“過段時間等你舅媽心情好點了,我就讓阿彥接你回來。”
司空墐點頭恭順的答著話。
夏珩邑蹣跚著步伐,緩緩走出了警察局。
他的氣質還在,可到底是失去了骨肉的痛,那背影看著也蒼老了好幾歲。
司空墐笑得無聲而諷刺。
難過嗎?難過就對了。
當初司空榆走的時候,她可比這痛多了。
更難過的是,至死她的妹妹都叫司空榆,哪怕長眠於地下,小小一方墓碑上刻的名字都是司空榆,屬於那個小姑娘自己真正的名字,她永遠也不能用。
她的小姑娘。
會咧著嘴巴笑出一口小糯米牙齒,甜甜叫著姐姐的小姑娘。
也會哭著說我疼,臨終前卻倔強拉著她的手笑,說姐姐我先走了哦的小姑娘。
司空墐突然覺得喉間湧起一股腥甜,濃濃的鐵鏽味瞬間就彌漫了整個口腔。
她拉起連衣裙的袖子一抹,抹了一手的血。
司空墐看著那一手鮮紅的血,發了好久的呆,她才輕輕笑了一聲。
“不急,阿榆。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送到地下來給你賠罪的。”
她笑容璀璨,蒼白的臉,鮮紅的唇,唇角掛著一抹觸目驚心的鮮血,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