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從來不將喜怒表現在臉上,他說那樣的話來譏諷她她也沒反應,不過她微微發紅的耳朵根暴露了她。
穆嘯塵莫名有點想笑。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開始震動。
穆嘯塵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目光再次輕飄飄掃過司空墐,這才接起電話。
司空墐坐在旁邊,眼淚早已流儘被風吹乾,她哭不出來,身處這獨一無二的跑車裡,她身體卻繃直得仿佛一碰就會斷。
莫名的,她覺得這個電話可能會和她有關。
想起第一次見穆嘯塵的時候,他也是接了個電話,轉眼就強迫她和他領了結婚證,司空墐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忐忑的等著。
電話這邊的穆嘯塵一直沒說話,過了許久,他才淡淡“嗯”了一聲,收起手機。
“看來是我小看司空小姐了。”掛了電話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一句。
車子已經轉進了一條林蔭道,陰森的氣氛撲麵而來。
司空墐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
穆嘯塵說的是什麼她聽不懂,穆嘯塵要把她帶到哪裡去她也不知道。
“以不動製萬變”是她爛熟於心的道理,司空墐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穆嘯塵再次開口。
“真沉得住氣。”穆嘯塵心想。
“我最得力的助手說,他查不到關於你的更多資料,你是夏珩邑妹妹的女兒,從小在偏遠的小鎮上長大,十九歲了,隻讀過小學,沒見過世麵。”
“在小鎮長大,十九歲隻讀過小學,沒見過世麵。”穆嘯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是在將資料都整合一遍,實則是一字一句說給司空墐聽的。
“隻讀過小學,卻知道金城誰在做主,趕在自己到金城的第一天就摸到我酒店的房間下藥,事發後為了掩人耳目,造假做出自己剛到金城的樣子,如此膽識和謀略,你告訴我你是在小鎮子讀過小學的……”
“我說了我沒有!”司空墐忍不住打斷這個滿腦子臆想還自以為自己很厲害的男人,她幾乎都要咆哮了,“給你下藥的人不是我!你有本事能查到我的資料,怎麼就不想著去查查那個真正給你下藥的人是誰?”
穆嘯塵淡淡掃她一眼,滿臉寫著的都是“你在說謊你在狡辯”的意思。
“沒有見過世麵,卻有辦法在上個洗手間的功夫把valentino回天無力的裙子改成全場最焦的點。沒有見過世麵,卻知道怎麼在一眾庸脂俗粉裡脫穎而出,得到我的注意。”穆嘯塵繼續說道,“彆告訴我,在穆家的宴會上,你做的這些都是巧合。”
“本來就是巧合!”司空墐又氣又怒,從未見過這麼自戀又無賴的人,偏偏她做的這些正好投在了那個巧合上,她辯解不得,她氣得肺都要炸了。
穆嘯塵臉色驀的變得陰沉,他把車一停,從駕駛座上伸過手來,猛然的一把捏住司空墐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
林蔭道裡隻暗暗透過來遠處城市的燈光,隱隱綽綽的映在穆嘯塵的臉上,襯得他像個黑夜的幽靈。
“有沒有教育過你,要懂得適可而止?”穆嘯塵的眼裡含著忍無可忍的怒意。
他生氣了。
司空墐想到第一次見到穆嘯塵的那個晚上,在自己眼前發生的那一幕。
他是個人模人樣的惡魔,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瘋。
被他捏著的那塊皮膚像破裂了一樣疼,一股寒意從腳下升起。
求生的欲望讓司空墐害怕得哭了出來,她聲音哽咽道:“我錯了……”
她恥辱的承認了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也恥辱的認了錯。
因為她必須要活下去,沒有什麼比信念更重要。
司空墐含著淚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穆嘯塵,穆嘯塵心中那股怒氣漸漸平息下去,轉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煩悶。
他甩開司空墐的下巴,重新發動了車子。
這次穆嘯塵沒有說話,跑車一路飛馳,不知繞了多少路之後,在一棟海灣彆墅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