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道友,大家一起出手?”魏長陵手握灰色道劍,遠遠看著江少流,目光隱有興奮:“他現在靜止不動,我們的攻擊,他絕對無法躲開!”
孔戾眉頭微微一皺。
“江少流身上,現在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靈魂氣息。”張重陽雙拳閃動白光,麵色有幾分猶豫:“如果我猜得沒錯,江少流很有可能正在和棘神母祖進行靈魂之戰,如果我們此時擊殺江少流,萬一把棘神母祖放出來,恐怕無人能擋。”
魏長陵眼中凶光一閃:“時不我待,一旦錯失時機,不管江少流蘇醒,又或是棘神母祖現身,我們全都要死。你們不動手,我來!”
他揚起手中灰色刀劍,作勢就要出手。
“住手!”從遠處趕到太阿劍陣,紅衣道姑馮九梅臉色始終低沉,目光在江少流身上流轉好幾遍,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終於做出決斷,手握扁平短刀擋在魏長陵身前,兩眼死死盯著他:“魏道友,此事透著詭異,大家還需從長計議,萬萬不能貿然出手。”
魏長陵微微一滯,放下道劍,轉頭看了一眼張重陽,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龍虎山,要保江少流?”
“馮師妹。”張重陽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後大手一揮:“你先退下,讓魏道友出手試試。”
馮九梅橫握短刀,半步不退:“張師兄,剛才你也說過,棘神母祖和江少流正在進行靈魂廝殺,萬一現在殺死江少流,棘神母祖脫困,我們誰能逃脫?”
“不久之前,江少流出手救你,這點小恩小惠,比的上滅門之仇?”魏長陵手中道劍慢慢抬了起來:“張道友,現在看來,馮道友是要和你們龍虎山張家對著乾啊,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不允許有任何變數,如果你心慈手軟,我不介意出手,為你們龍虎山清理門戶!”
張重陽冷哼一聲,伸手指著馮九梅,臉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馮師妹,念在你我同門之誼,你現在退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不要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願意棄暗投明,跟隨江少流的,站出來!”馮九梅轉頭看著張重陽身後的十幾名天傳境,目光如火,正氣凜然:“龍虎山自道陵祖師傳承至今,曆經七十九代,先後共有七十三位掌教與異族死戰而亡,另外五位掌教在世之時,恪守門規,守護人族。如今張家背叛人類,投靠異族,你們也要助紂為虐,陪他們一條道走到黑嗎?!”
龍虎山十幾人沉默不語,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也有的往周圍的師兄弟身上慢慢打量幾眼,麵色掙紮,似乎已經被馮九梅說動。
“大義不說,隻論小節。”馮九梅義憤填庸:“欠江少流一條命的,站出來!”
人群中,三道身影慢慢飛了出來,在馮九梅身後停住,臉色都不太好看,對著張重陽輕輕拱手:“張師兄,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江少流出手殺死劍奴,救了我們。馮師姐說的沒錯,我們欠江少流一條命。”
張重陽雙拳緊握,胳膊微微震顫,臉色鐵青。
唰唰唰!
又有三道人影飛到馮九梅身後,其中一人身材消瘦,手掌握著一柄桃符木劍,微微點頭示意:“張師兄,張家和江少流之間的仇怨,沒必要以整個龍虎山為代價向異族投靠,希望張師兄顧全大局,重拾祖師遺訓,懸崖勒馬,不要再執迷不悟。”
“你們,都要叛了?!”張重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江少流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我龍虎山外門被滅,嫡傳後輩張天辰被江少流所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魔神族已經承諾,隻奪造化,不傷人命,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你們還想怎樣?!”
馮九梅剛要開口,目光微微一亮。
遠處,三道人影聯袂飛來,在馮九梅身旁停住,正是昆侖派二人和萬佛寺了結大師。
“阿彌陀佛。”了結大師雙手合十,輕輕一禮:“張道友,我佛門有因果一說,也有普渡眾生之責。今日龍虎山投靠魔神族,便是惡因,他日天地大劫結束,龍虎山世代為奴,便是惡果。老衲可以擔保,以江盟主胸襟,隻要張道友願意回頭是岸,一切過往恩怨,江盟主必然不會計較。”
張重陽全身發顫,滿頭白發衝天倒立,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老禿驢,照你這意思,我兒子,孫兒,重孫,他們就白死了?!”
“生有何歡,死亦何苦?”了結大師滿臉慈悲:“幾位施主倒行逆施,死去亦是解脫,若能轉世為人,也該幡然悔悟,重歸正途。”
張重陽怒急而笑:“禿驢,什麼叫倒行逆施?和江少流作對就是錯的,和他爭奪氣運,成就天傳真子,也是錯的?老夫為他們報仇,也是錯的?!讓我放下屠刀,放下恩怨,反而就是對的?!萬佛寺的道理,老夫一個字都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