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河沿岸往西北方,飛行三天三夜,途徑無數河流莽林,飛過千萬連綿山脈,氣溫逐漸下降,空氣中霜雪飛舞,已經沒有部落存在。
“江道友,無名荒島再有半天就能看到。”元台在江少流身邊飛行著,腳下踩著一朵白色雲團,眉心微微閃爍,頭頂上方也有一團雲朵形狀的模糊雲光,為自己和燈兒撐起了一個法力護罩:“荒島周圍異常寒冷,顯聖境可以承受,天變境就要吃力一些。”
江少流點頭。
這片區域自己曾經來過,是西北極寒區域,周圍上百萬裡荒無人煙,天地靈氣比較稀少,連妖獸都很難見到,誕生天地之寶的幾率太低,自己並沒有深入。
繼續飛行半日,前方出現了一片連綿無際的冰湖,表麵結了厚厚的冰層,視野範圍內白茫茫的一片,積雪有十幾米厚,常年不化,已經凍的如同硬土,表麵反射著幽冷白光。
冰湖中心下方,隱約有一隻巨龜形狀的島嶼輪廓,長達萬裡,寬也有好幾千裡,距離冰麵大約還有千米距離,隨著冰底洋流緩緩移動,像是一尊活著的龐然大物。
“看這樣子,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待幾天。”幾人降落在冰湖岸邊,周雷伸手指著冰麵下方,對江少流解釋道:“無名島常年待在冰麵以下,每隔一段時間會破冰而出,浮出水麵。以前很多道友都曾經前來探索,可惜無法開啟上麵的獨立空間,久而久之,來的人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江少流往周圍觀察幾眼。
極遠處的岸邊,還有三五道身影存在,像是微不可察的小黑點,距離太遠感受不到他們身上的氣息,都盤膝靜坐,正在修煉。
“他們是佛宗的苦修者,我都認識。”江少流身旁,元台伸手指著那些小黑點,微笑道:“人數不多,但境界都頗為不低,已經達到顯聖境。他們很少去其他星球傳道,主要在那些部落裡宣揚佛門理念,隻是很少有人願意搭理他們。”
江少流心頭微微一動。
自己來到洪荒世界半年多,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佛宗的存在。未來世界,大雷音寺秘境裡的那盞古燈,釋放金光定住了一尊大佛和一隻金翅大鵬鳥,說不定這幾個佛宗苦修者和那尊大佛有所關聯!
“我們過去看看。”江少流腳踏筋鬥雲衝天而起,往那幾名苦修者飛去。
元台和周雷對視一眼,帶著燈兒騰空飛起,緊緊跟在江少流身後。
“道友請了。”幾名苦修者見到江少流幾人過來,都從地麵上站起來,為首的苦修者身材修長,體型極為消瘦,麵色悲苦,穿著非常簡陋的粗布袈裟,雙手合十道:“無名島不日就會破冰出世,幾位道友是來尋找機緣的嗎?”
元台上前一步,對這人拱了拱手,麵露笑容道:“陀阿讚,你不記得我了?”
“我心中隻記道法,道法便是一切。”陀阿讚躬身道:“記得便是不記得,不記得未必就是忘卻,記得一切,遺忘一切,都是我佛宗的至理。”
元台哈哈大笑:“陀阿讚,你們佛宗這一套太玄了,我可聽不懂。如果你是向我宣揚佛宗,還是彆白費力氣了,我立誌要開辟道場,是不可能加入佛宗的。”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江少流說了幾句,向陀阿讚問道:“大師,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陀阿讚眼睛一亮,深深地看了江少流一眼,臉上的悲苦之色淡了幾分,點頭道:“道友,你身具佛性,與佛宗有緣,是否願意加入佛宗,和我們一起追尋無上大道?”
“我和佛宗是挺有緣的。”江少流笑笑。
在未來世界,自己和萬佛寺關係匪淺,殺了天外佛宗幾名天傳境,又是從大雷音寺秘境穿越到洪荒世界,這麼算算的話,和佛宗的確很有緣分。
“可惜,可惜了。”陀阿讚似乎感受到了江少流的真實情緒,麵容悲苦之意瞬間變的濃厚,歎息道:“道友有佛性,卻無成佛之念,我佛宗無緣吸納道友,真是一大損失。”
江少流搖搖頭,伸出右手食指,彎腰在地上的積雪上畫出大雷音寺秘境那尊大佛的樣子和那盞古燈,想了想,又把金翅大鵬鳥也畫了出來,慢慢直起身軀:“請問大師,我畫的這位佛和古燈,還有這隻妖禽,你見過嗎?”
陀阿讚低頭看了一眼,眉頭輕輕皺起,轉身看向身後的幾名同伴:“大家一起看看,可曾見過這些?”
一名麵容清俊的青年僧人和一個略有幾分肥胖的笑臉僧人走上前,往雪地上圖案看了幾眼,各自搖頭:“沒見過。”
“那便是沒見過。”陀阿讚對著江少流合起雙掌,有幾分歉意道:“道友,這幅畫上的佛和事物,我們毫無印象。”
江少流沉默一下,手指輕輕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