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
火塘邊上,香氣騰騰的獸肉在木架烤的焦黃,晶瑩剔透的油脂落在底下的篝火裡,一團團火苗騰騰冒起,火舌舔在獸肉上,烤的越加香氣撲鼻。
所有獸肉烤熟,部落裡的人們把篝火全部推進火塘裡麵,火焰熊熊燃燒,人們開始圍著火塘祈禱:“偉大的天神啊,英明的先祖啊,請護佑我們,不受天災磨難,不受怪獸傷害……”
吉澤滿臉虔誠,念完禱告詞,和大人們一起對著火塘磕了三個頭,都圍聚到江少流身邊,熱情無比:“外鄉人,歡迎你來到燧部落,請接收我們最真誠的祝福。”
婦女們挨個走上前來,手裡握著翠綠的小樹枝,在江少流的肩膀上輕輕掃了幾下。
吉澤說,意思是掃去他的一身風塵,以後可以一路順風。
最早和江少流交談的人,那位老族長,慈祥的伸出雙手,右手食指沾了一點灰燼,在江少流的額頭上留下一點痕跡,滿臉自豪:“外鄉人,我們燧部落第一個發現火焰,使用火焰,而野獸們都怕這個。這點火灰,保佑你平平安安返回故鄉。”
江少流對著部落裡的人們深深鞠躬,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他們是華夏先輩,締造了流傳後世的華夏文明,美德永世長存。自己是他們無數萬年後的後輩,今天看到他們,仿佛勾起了血脈最深處的記憶,心頭忍不住的感動。
“開始分食物啦！”吉澤和其他的孩子們滿臉興奮,整齊的排著隊伍,等待大人們分獸肉。
老族長拿著磨得無比鋒利的骨刀,從一頭野山豬的左後腿和右前肢各自切下一大片烤的焦黃的瘦肉,雙手捧著遞到江少流身前:“火焰是天神的賜予,我們使用火焰是燧的功勞,烤熟的肉是最美味的食物,希望你喜歡。”
江少流咬了一口,不怎麼好吃,和李大胖的燒烤手藝沒法比,然而緊接著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全部吃光翹起大拇指:“好吃！”
“喔,喔,喔！”孩子們笑的燦爛無比,兩隻腳輪換著用力跺地,大人們拿著獸肉分到孩子們手中,臉上都掛著寵愛的微笑。
一群孩子仿佛小牛犢,立刻開始狼吞虎咽,大人們也都圍在江少流身邊,抓著獸肉開始大吃。
直到篝火宴會結束,江少流處在深深的感動裡,部落裡的人們已經把他當做親人,一邊吃著,一邊講述部落的曆史。
有些內容吉澤已經說過,但江少流仍然聽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點點頭,手上的獸肉更是一刻沒斷,剛剛吃完馬上又有新的獸肉送過來,都是野獸身上最精華的部分。
慢慢的,有些老人和孩童吃飽了,和江少流微笑示意,返回帳篷休息。也有一些部落裡的年輕女子,臉色紅紅的走到江少流身邊,小聲道:“外鄉人,你有妻子了嗎,願意留在燧部落嗎？”
江少流點頭:“嗯,有了,我想返回家鄉,去找我的妻子。”
女子們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複神采,拿著樹枝遞給江少流:“外鄉人,你這麼英俊,妻子一定很美,給我們畫畫她的樣子啊。”
江少流想了想,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出尹曼姝的樣子,笑道:“畫的不好,大家彆笑話。”
“好美啊。”女子們羨慕的不得了。
她們都很強壯,肌肉很彪悍,和尹曼姝的柔和線條相比,算得上是洪荒野獸,現在第一次看到這種溫婉的相貌,開始產生了愛美的概念。有些女子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想著是不是要變瘦一些,部落裡的男人會更喜歡。
宴會結束,大人們都散了,孩子剩的也不多,其中就有吉澤。
他和幾個身材硬實的半大孩子揉揉眼睛,把睡意趕走,在火塘邊上盤膝坐地,脫掉腳上的編製草鞋,腳心和手心對準天空,口鼻出現了一縷縷的白色氣霧,進入修煉狀態。
江少流在旁邊默默看著,微微搖頭。
他們修煉的呼吸導引術很差,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非常慢,轉化效率很低,照這個樣子修煉下去,恐怕有生之年最多達到神藏境。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遠古人類壽命比較短暫,通常情況下隻有五十多年的壽命。
這麼算算的話,這些孩子有可能一生都無法突破命環境,在修行者中屬於最底層。
“吉澤,你修煉的什麼功法,從哪學的？”等孩子們修煉結束,江少流坐在他們身邊,伸手摸了摸吉澤的頭發:“能跟我說說嗎,我有些好奇。”
孩子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吉澤也滿臉笑意:“外鄉人,你的家鄉沒有下星星雨嗎？好多年前,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變成一場大雨,亮晶晶的,落在我們先輩們身上,鑽進腦袋裡,然後就有了修煉功法。這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原來你不知道啊。”
江少流心頭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