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玥抱拳,如實回稟道:
“少將軍受了傷,現已被屬下妥善安置。”
淩雲霄麵容漸漸鬆懈,想到嶽廷山,
自己率先轉身,先是入了良州城。
薑玥和張岩緊隨其後,
剛至良州城樓,薑玥撤掉了麵巾,發髻上綰,更是褪去了一身的橙衣,露出了內裡的暗紅色軍服,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做完一切,剛一抬眸,就看到嶽廷山橫躺在地上,閉目安詳,似是睡著了。
其身側,
鳳瑾戎靠坐在城牆邊上,她臉色異常,陰沉似水,雙眸隻看著前方地麵,
後因察覺到薑玥三人前來,她猛然抬眸,目光中,帶著數不儘的悲切。
三人小跑著上前查看,
圍繞在了嶽廷山身側,
望著他那一身的傷,還有鳳瑾戎此刻,那死一般的沉寂,三人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薑玥愣怔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隻怔怔盯著師父那張滿是血汙的臉,愣愣的說不出話。
張岩當即單膝下跪,向淩雲霄請罪道:
“都是末將的錯,未能成功攔截敵軍,請將軍責罰。”
“起來,你何錯之有?”淩雲霄一手將張岩從地上拉起,
張燕前戰大敗,一來是人數懸殊,二來,他深知張岩身手,不是那北燕四皇子對手。
再看薑玥,她身體下蹲,伸手撫摸過嶽廷山那滿是血汙的臉,小心翼翼觸上了他的頸動脈,
並無任何跳動,
她內心驟冷,雙眸酸澀,淚水眼眶打轉,眉宇間,是對北燕四皇子無儘的憤恨。
“薑玥,節哀。”鳳瑾戎緩和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聲線,不那麼生冷。
“嶽將軍守住了良州城,他是英雄。”
“師父……”薑玥道出二字,大腦陷入短暫回憶,回憶中,是她和嶽廷山相遇的點滴畫麵,
好像,他們也就近兩個月,相交最長。
“師父,您教我的槍法,我還沒有練精。”她話語平淡,平淡到,隻是尋常的拉家常。
淩雲霄和張岩心情跟著難過,見慣了生死離彆,每一次都這麼沉痛難耐。
“您的侄兒還沒有找到,我助您一起尋找。”薑玥平淡的說著話,卻讓淩雲霄和張岩,同時陷入悲慘戰事。
“侄兒?”鳳瑾戎回想起了城樓上,嶽廷山同她說的話,
“嶽將軍不想再找了。”
她頭一次知道了,薑玥和嶽廷山二人的師徒關係。
薑玥聽後,微微垂眸,
師父永遠都是這麼善良。善良的人,卻不得善終。
再看一眼身側,他那血跡斑斑的長槍,
槍在,人卻不在了。
“師父他即便覺得,自己的侄兒已不再人世,但他想要尋找侄兒的心,一天都沒有落過,他還幾次三番,將小乞兒誤認為了自己的侄子。”
“嶽將軍好像已經找到了他的小侄子。”鳳瑾戎突如其來的一句,
莫說薑玥,讓淩雲霄和張岩二人,皆同時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是誰?”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這是今日,薑玥聽到最好的消息。
她亦覺得,師父的小侄子不在人世。
鳳瑾戎緩緩起身,將自己和小楠的相遇徐徐道來,
“……好像是小楠,隻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有關小楠年歲,她也是憑借感知猜的。
“小楠我見過,”這時,張岩發話,“這麼說來,他長得,倒像是嶽家的人。”
淩雲霄不知小楠是誰,隻追問道: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