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年收了玉珠小算盤,一把折扇又跟變戲法似的自袖口中拿出來搖著,也不等沈宣同意已經往沈宣對麵坐上,自己動手添了一碗茶:“早就已經安排上了,不然敢來見你?”
沈宣點頭,他身邊的人,大概唯有個蘇錦年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身份尊卑,估摸著都是自己給慣出來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七皇子啊?我聽陶唐說,你是在崤山慶俸觀碰了一鼻子灰,不樂意接他了?”
沈宣不看蘇錦年,蘇錦年就往沈宣看的地方張望,自然什麼都沒有看到,沈宣看的人已經走出了老遠。蘇錦年於從商這塊兒什麼都好,就是嘴巴比較欠,真心誠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來陳關並不為接他,何況接他的另有其人。”
沈宣寡言,能夠一句話說清楚的從來不多費唇舌。蘇錦年早知這個人清冷地很,同他飲茶聊天憋屈的隻有自己,當即閉了嘴。
然而話癆似蘇錦年這樣的人,才停一會兒又道:“我又聽陶唐說,大皇子欲拜訪崤山,不知道如何了。左右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咱們看戲去?”
蘇錦年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分毫坐不住。
沈宣放了茶杯,陶唐已備好了食宿來見沈宣。沈宣一看樓梯口冒出的人,當即對蘇錦年道:“看來陶唐是的確清閒了,什麼時候都不忘了給你說事。”
蘇錦年望見陶唐,心中好一陣尷尬。陶唐一上來就聽自家大人提到自己,還當另外有事兒交代,望著蘇錦年在沈宣身側就明曉,看來這個話癆不知道又借著自己在沈宣麵前聒噪了多少東西。
“大人,準備齊全了,特意打聽過,大皇子不住驛館,下榻的乃是念香居。”
蘇錦年展開的折扇收地恰到好處拍在竹編的茶桌上:“這就是了,倘或不住青樓,哪裡是他大皇子的作風啊?”
沈宣點頭,陶唐憋著笑看蘇錦年收扇子,又道:“屬下定了念香居對麵的瓊玉閣,那兒視野較為開闊。”
蘇錦年年一聽沈宣著人下榻在青樓,頓時來了興趣。
“哇,你什麼時候想開了?”
“丞相不是不碰女人?”
“怎麼想的?”
“要不然,我去給你物色幾個姑娘?”
“我聽陶唐說,那瓊玉閣有幾個特彆好看的姑娘,吹拉彈唱、疊被鋪床,那是樣樣精通啊!”
“我還聽陶唐說,那兒的姑娘——”
蘇錦年話癆地陶唐想打這個錦衣公子,自己人就站在這裡,到底是怎麼就給他說了?
沈宣平素喜靜,唯有這個蘇錦年從未改過自己劣行。沈宣由著他絮絮叨叨,滿天滿地的全是“陶唐說”“陶唐說”,自己卻叫過了陶唐。
“蘇錦年既說你這般空閒,那就再去做件事,七皇子那邊親自去看著。”
沈宣弄走了陶唐,蘇錦年撇撇嘴,口中隻道:“一箭雙雕已了不得,不知道丞相大人這一動作,又得的什麼好處。”
“你我心知肚明。”
蘇錦年收了折扇正經起來,注視沈宣道:“怕大皇子今兒個撞的可不隻是崤山的黴頭!”
沈宣目光遠到街外邊兒,輕嘗一口茶沒有再說話。而蘇錦年口中的大皇子,總算得累死累活到了崤山山腰。
青國的大皇子,按著青國盛京百姓的說法。當年十四歲七皇子的放浪形骸沒有半分,卻那敗家的功夫倒有個十成十。青國皇帝年且多病未曾嗣立,如不出意外,那麼大皇子淩君堯就有把握能夠繼承皇位,然而除了這長子身份,大皇子實算得上無一可取之處。鋪陳浪費乃是其人最大的特點。
慶俸觀小道童說護衛大皇子的車駕能繞了崤山山腰半圈果然不假。也不知道大皇子是做的這排場還是如何,崤山隻此一徑小道,剛容得下一車一馬通行。大皇子顧不得這許多,硬是要攜了眾人浩浩蕩蕩上崤山。
中有一隨從,乃是皇帝特意派來護佑大皇子。他本武功絕頂傲氣淩人,又見得大皇子草包模樣,心中不滿又不得不遵從。護佑大皇子上崤山自然是幌子,即為武學鼎盛,卻來會會崤山的守山人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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