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彆無他法……
什麼又叫做曆史的進程……
如果段亭不參與進錦衣侯的內亂之中，那這場內亂是亂不起來的，又何談什麼曆史進程？
可是這些，祁歡都不想去深究了，他隻有一個想法。
“師父，我不了解你說的什麼曆史進程。”
“如果你非要說，不離洲是修靈者的不離洲，青國早晚是修靈者統治下的青國，這是曆史的進程，我無話可說。”
“可是，哪怕這些事曆史的進程，也不該是你殺害何嵐大供奉的理由。”
祁歡的語氣中已沾上怒不可遏和滿腔悲憤，“他難道和您，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這話，實在說到了段亭的傷心處，他無力反駁。
殺害何嵐，讓何丹舒和淩楚被人追殺，甚至連累自己的徒弟祁歡，這些都並非自己所願。
於是段亭長聲歎息，道：“祁歡，那是我的宿命，也是何嵐還有何丹舒的宿命，我無法更改。”
“我雖然不了解你們之後逃到哪兒去了，但何丹舒死了，對吧？他挖出了他的那雙天生幻瞳，做了一件極品靈器。”
雖是疑問句，可段亭卻絲毫不懷疑，甚至是這樣肯定何丹舒的結局。
祁歡心上一驚，想到了段亭口中所謂的宿命，還有他所謂的“彆無他法”、“曆史進程”。
可什麼宿命，什麼無法更改，無法逃脫，都是狗屁！
祁歡還沒來得及問，段亭再次抬頭，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祁歡，道：“祁歡，這裡，甚至有你的宿命，你也無法更改，更無法逃脫。”
祁歡眸底最後一點光芒被段亭榨乾，隻不甘心道：“那你倒是說說，既然現在何嵐大供奉和何丹舒死了，你所謂的宿命論得到了證實，那我呢，我的宿命是什麼。”
段亭卻再次搖搖頭，道：“我還沒能到達那個程度，也永遠到不了那個境界，所以窺探不到你的命運。”
“我隻大概知道，你的未來一片虛無。一切努力得到的，用心維護的，無比看重的，花費精力去經營的，終會不斷失去和破碎。”
“祁歡，你也有自己的宿命。你是天災，也是劫難，有的人要將世界顛覆，來擺正你的倒影。”
段亭說了很多，可祁歡隻冷眼看著，覺得他一定是魔怔了，要不然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就是殺害何嵐大供奉的原因，那你為什麼不反抗自己的命運。”
祁歡從始至終都認為，哪有什麼命定，一切都是人定勝天。
然而，段亭的一番話，叫祁歡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他說：“祁歡，我正是因為窺見天道，為阻止這一進程，才最終導致了何嵐與丹舒的死亡。”
簡言之，如果他不插手的話，也許何嵐是不會死的。
自己的朋友去世，他才是最悲痛的那個。
祁歡卻隻覺得這一切不過是段亭在為自己找的借口。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說，要讓你跟我學劍，我想教你我的劍法。”
他當然記得，那是在皇家藏典閣外。
當時祁歡才十二歲的年齡，贏得太學院百人排名賽，與鳶尾並列第二，正是風頭無兩的日子。
當時他說了想要學劍，學劍仙那“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劍意，所以當時甚至有劍仙來找他，要教他劍法。
“你不是聽到我說什麼劍仙的劍才要教我的嗎？”
祁歡如是說。
段亭點頭道：“我確實聽到你曾說這句詩，但我想要教你拚命劍法，卻還要在這之前，我在等一個徒弟，來繼承我的拚命劍法，等了很久，知道你一定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
“為什麼？”
祁歡不解，就因為自己說了句裝逼的詩詞？
段亭道：“因為，一個命術師的話。”
這話叫祁歡想起來，自己曾經聽柏燁和柳白提起過，關於段亭的拚命劍法的故事。
當時自己是這樣問的：“那天下厲害的劍法如此多，為什麼段亭前輩就一定要自創劍法呢？”
柏燁答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可理由就有些奇葩，甚至感覺有些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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