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終於決定要給這座破破爛爛的永安王府做點兒什麼。
徐念來了次大的修繕,這項工程很龐大,需要把整個王府的屋頂重新鋪上瓦片,甚至有的地方還需要重新吊頂,所以弄得風風火火。
沒有人在意祁歡,他所居住的屋子是第一批需要修繕的房屋。
祁歡本來在蒙頭大睡,直到頭頂砸下一塊瓦片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挪出去,所以隻好裹著被子,搬了椅子挪到外頭曬太陽。
陽光混合著飛揚的塵土,祁歡感覺到它的暖意,心道,這樣的陽光,那個人也能曬到就好了。
這是他從華陽山下來的第二十一天,祁歡這麼想,忽然怔愣在原地。
那個人是誰?
祁歡一瞬間慌了神,他好像有些記不清楚那個人的名字,於是他趕緊回憶,還好,他記得了,他叫周周。
這種體驗實在糟糕透了,祁歡害怕自己把周周遺忘,於是衝看著自己的鐵騎吩咐:“你好,我想要些紙筆。”
這是徐三七派給祁歡的,用來看著祁歡,防止這個人做什麼傻事兒。
徐念知道徐三七這個決定時差點兒沒有原地起跳,祁歡都一個廢人了,還要分走自己一個兄弟,就為了拿去把人看著,所以強烈表達過自己的不滿。
可惜表達無效,祁歡還是被分配到了一個金丹境的修靈者做自己的侍從,每日隻做最簡單的工作,端茶倒水,有事吩咐。
這位金丹境當然不滿,可祁歡也算名義上的世子,隻好不情不願留下來。
好在祁歡非常聽話,也很好對付,現在祁歡對他偶然吩咐了一句,他雖不解,也還是順從地替祁歡拿來紙筆。
祁歡就在上頭寫兩個字:周周。
或者是一個字?
作為徐念的親信,這位金丹境會將祁歡的任何舉動報備給徐念,最初徐念還問兩句,後頭問都懶得問,反正祁歡在她這裡,已經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次,金丹境仍像往常一樣報給徐念。
“世子這些天一直在寫幾個字,郡主查閱。”
他把寫有“周”和“渺”的字給徐念看,這實在有些無厘頭。一個周字,並不能代表什麼。
祁歡很寶貝他的紙,把記有周周的名字的紙張全都收集起來。
他怕忘記什麼,有時又會寫周周和他的對話,但寫得最多的還是周周兩個字,以及西行山,渺渺洞等語。
最終,祁歡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記得周周離開前,要讓務必記得一些東西。
哦,對……
祁歡的腦袋還是很混亂,終於抽絲剝繭般,想到了周周要自己記得的是什麼,那是一首劍訣?
是劍訣嗎?還是劍歌?
不對,應該是劍歌,這劍歌是怎麼說的來著?
祁歡感覺很痛苦,他抓撓著自己的頭發,很努力也在很用心地想,甚至有時候想不出來,他還要捶自己腦袋。
是劍歌,他肯定沒有記錯,可劍歌是怎麼樣來的?
是風。
祁歡在紙上拚命地寫,不斷背誦,有時又趕緊劃掉,但最終祁歡拚湊出了一首完整的詩。
“大風沸兮雲薄天,
驅萬乘兮紛來旋。
紛來旋兮沛之宮,
士桓桓兮福攸同!”
對,現在祁歡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是一字不差地將這首詩給背下來。
他變得開心雀躍,然而更快的,他嘴角的笑容忽然被掩蓋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寫下的大風劍歌。
不對,不對勁,不應該是這樣……
有什麼東西出錯了才對。
祁歡開始變得慌張,看上去有點神經兮兮的,他拿著手中自己背誦下來的大風劍歌一個勁兒地勘,鑽研每一個字,表情凝重又慌張。
一旁守著祁歡的金丹境修靈者感覺寒毛聳立,不知道祁歡究竟在看什麼,也在心中引證著自己的想法:
祁歡世子,確實瘋了。
然而祁歡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終於找到了那讓自己不對勁的地方。
那是大風劍歌中的其中一句:“紛來旋兮沛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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