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學和偷師可是兩回事(1 / 2)

兩人進慶俸觀內,十七道人傳了小道童上茶,引客座問沈宣。

“今日丞相來此既不拜祭前人,卻是有何要事?”

“前人不可得,今人猶可追。沈某鬥膽,來這裡借一個人。”

“道觀裡除了觀主您,人人都要尊稱一聲小師叔的玄字輩道者——廿三真人。”

果然來了!

十七道人兩道眉毛一擰,拂塵微微抖擻,頓了一會兒,才沉聲回應。

“除了廿三,我這慶俸觀有太多人可以借,出了崤山更是人才輩出,丞相真要攪弄不離洲風雲,何必定要他呢?”

“天下皆傳,得廿三者得天下,廿三真人年紀輕輕,總不好跟您這百歲老人困死深山吧?”

“你說得廿三者得天下,丞相要廿三,難道是要這天下不成?"

十七道人眸子微眯,頗為咄咄逼人。

沈宣迎上十七道人逼視的目光,答得輕描淡寫:“又如何?”

十七道人微微一笑:“廿三還小,跟不跟你走乃是他的事情,若是丞相能夠憑借你一人之力找到廿三並帶走,我老頭子還有何話可說啊?”

沈宣身份貴重,廿三又是成日家長了雙腿到處跑的主兒,不可能真去滿大街找。

氣氛微有僵持,小道童機靈,適時上來添茶,十七道人趕快招呼,沈宣一句“好茶”將此事揭過不提。

臨了,沈宣出慶俸觀,朝著供奉四十八靈位的主殿望了望。

“觀主,外麵都傳,慶俸觀內各個善於推命,指天過活,卻不知你守靈還守得幾時?”

十七道人深知這話含義,“再過兩年,大雪一到,天寒徹骨就不便守了。”

沈宣點頭,將一張信箋自懷中取出遞給道人。

“這裡有一人生辰年歲,青染此來,實為求觀主給他取個表字。”

十七道人接過,將其取出一看,眼前怔愣,飛快用二指折疊放入袖中。

他拱手道:“這個自然,老道還是先送丞相下山吧。”

二人複又轉至半山腰,瞧見了沈宣的馬車及侍從。

從山腰望去,原本浩浩蕩蕩的淮江變得靜水流深,唯有江麵上接送世子回國的三層甲板大船在上,揚起的風帆張揚肆意。

觀主遠眺到大船,在沈宣身邊微微一笑。

撚著胡須道:“慶俸觀這些年隔絕,倒是落於人後了。早些年也曾聽說稷下學宮出了幾位驚才絕豔的小輩。”

“你年且十五便接任學宮掌刑使,與蔣岑寧齊名,這自不必說。光是那位祁歡世子,連鎖仙塔的褚暨也讚不絕口,不孤山一事,最可惜的便是他了。”

沈宣深絕的眸光暗了暗,朝觀主躬身長拜,再次請求。

“剛才所托之事,還望觀主費心。”

“不敢。”

十七道人拖住沈宣長揖下去的手,輕聲勸道:“崤山寒涼,丞相請先上馬車吧。”

沈宣再見禮後命人駕車離去,十七道人望著淮江的目光深沉良久。

陶唐坐在馬車上為沈宣親自駕車,同時報備情況。

“主子,靖國這次應該是派了十組人假扮祁歡世子和他的護衛,上次殺了八組,還剩下兩組。這次儀式上要接的世子應該也是假的。”

沈宣點頭,淡淡道:“殺了吧。”

“是。”

馬車在山腰古道上不徐不緩行著,拐角處一位負著把小桃木鐘馗劍、劍上掛著個當啷作響雙麵小鼓的小道士走來。

沈宣挑開馬車簾子,與他四目相對,錯身而過。

在前邊兒駕馬車的陶唐輕呼出聲,有些訝異:“主子,那位難不成就是——”

現在可是捉住廿三小真人的絕佳機會。

“不妨。”沈宣將簾子放下,“我要讓他主動跟我們走。”

廿三看到他師叔十七道人的時候,人正在供奉天子四十八靈位的主殿。

十七道人奉一炷三清香,點香的手法帶出一陣虛影,道袍裡灌滿了清冷的風,身形站立得筆挺,又見縷縷青煙直上。

點過了香,十七道人對著天子靈位行的,乃是慶俸觀三拜九叩的祭天大禮。

將香插進鼎爐,聽他師叔沉聲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方知,我夏帝國終有血脈以繼,不負慶俸觀守靈,等一場八百年人間浩劫。”

“守靈人徹喆願為天下守其身定,助其得償所願,縱然此人身當為天子,心不做帝皇!

廿三縮在角落,沒聽到什麼好玩兒的事情,當即就要開溜。

十七道人早已聽見那邊的動靜,嗬斥一句:“躲什麼躲?過這邊來!”

小道士聞言,暗道不妙,磨磨蹭蹭到十七道人身旁。

“跪下。”靈位麵前,最忌諱不敬兩個字。

廿三幽怨瞅著自己師叔,最後又被他師叔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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