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下打量讀書人,美目一抬道:“你知道八角?”
書生看他二人對這鹿稱呼不凡,也跟著笑答。
“
這位鹿兄體型碩大,一對鹿角其上分叉,像枯木叢生,中州地區謂之‘四不象’。”
他眸中帶著欣賞:“不離洲中腹是沒有這種鹿的,隻有桓勤國方向再往北走,那裡密林森森,一望無垠,或許才有可能見到這樣大型的鹿。”
“我多年前曾去過北方,那裡的人們以稀罕的動物皮毛換取食鹽及其他生活物資,有幸見到過他們販賣鹿皮,但我所見都是灰褐色的。”
“至於它角上的五色彩綢嘛——”讀書人溫和的眸子在十二月身上停留片刻。
十二月趕緊道:“你……你哪兒那麼多話,那你倒是說說,前邊兒哪個大官要過去,排了這麼老長隊伍。”
書生眸帶笑意,“讀書人,不太愛關心政事。”
言小山不解,“讀書識字,為的是報效朝廷,怎麼你還不太愛關心國家政事呢?”
書生沒有給他們答案,在他們身後倒是有人已經站在那兒聽了許久的熱鬨。
看十二月和言小山不過兩個孩子,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時起哄。
“這兩小孩兒,我知道前邊兒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那鹿賣不賣,看著皮毛還挺油亮。”
十二月懶得理會這群人。
那漢子被人忽視,有些惱怒,渾說叫人:“小娘們兒,跟你說話呢,鹿賣不賣?”
言小山見對方態度不好,自然也不客氣。
“我們八角不賣,前邊兒發生什麼事兒,你愛說不說。”
那漢子被人一懟,麵色不悅,上前就要去牽八角。
漢子邊走邊道:“前邊兒那是在靖國為質的青國世子這幾日歸國,所以每日都盤查得嚴得很,你們不賣,還摸不得了?”
一聽這話,十二月和言小山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露出狡黠的目光。
果然他還沒近身,八角抬起兩個蹄子一腳踢在那人腹部上。
這漢子哪裡肯依,吵嚷著要他兩個賠錢。
十二月可不慣著,“真是走到路上還要被狗咬兩嘴,你眾目睽睽之下招惹八角,被它一蹄子蹶了,還委屈得很?”
女孩兒怒目嬌喝,“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它老人家你碰得還是碰不得!”
漢子剛要動手,被後邊上來的同伴一把製止。
那人戴著一頂鬥笠,臉上一道傷疤從右邊眉骨一直劃拉到嘴角下唇,看著很是駭人。
他眸中冷漠看向十二月和言小山,道:“少年人出來,有憑借自然是好,但是太囂張了,也保不齊出什麼事兒。”
十二月哪裡受過這個氣,好在言小山也出麵擋住她,防止將矛盾升級。
言小山正色道:“事態如何,大家看得清楚,我們雖然年輕,不惹事兒但也絕不怕事兒。”
雙方倒是沒有進一步的激化,過這氣可不是這麼算了。
最先惹事兒的漢子心裡氣不順,又不好違逆自己老大,隻禁不住啐一口。
“今天真是晦氣,那世子不過是個包庇魔頭的紈絝,什麼時候也讓青國這麼上心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言小山支棱著耳朵,魔頭?這裡有要斬殺的魔頭嗎?
那書生冷笑一聲,連個眼神都沒有甩給對方,“不過一知半解,就在這裡言人是非。”
漢子已挑出個話頭,此時眾人也少不得就靖國陳關和青國朝安城渡口設防一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我可聽說,為了讓青國世子祁歡歸國,兩邊兒都準備了快一個月了。”
”祁歡世子到靖國當質子快十年了吧?“
“我怎麼記得當年有小道消息,雖然十年前送來當質子,但是那個青國世子當初好像在不孤山就死了啊,哪裡又來了個質子?”
“誰知道啊,要不怎麼說禍害遺千年呢,當時那整得,屍山血海啊……”
隊伍末端,很快聚起一團圍觀的,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終歸是零零散散。
言小山聽得雲裡霧裡,不得其法。
正聊得興起時,又來了個掛幡張旗說書的,看著有點兒天下大事我儘知的意思。
他撚了八字胡,咂摸一下,將與祁歡有關種種,儘皆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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