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金張掖 嘉峪關(1 / 2)

第240章?金張掖?嘉峪關

“你這……什麼情況?”

一看他神色不對勁。

老洋人心頭也不禁生出幾分古怪。

在他印象裡,楊方為人放縱不羈,除了在廬山時當了幾天悶葫蘆,幾乎每次見麵都是一副樂樂嗬嗬的樣子。

今日再見,整個人就跟霜打過一樣。

目光黯淡無光,蔫巴巴的,完全提不起半點精神。

“沒事……”

楊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擺了擺手。

“還嘴硬,到底怎麼回事?”

老洋人皺著眉,朝他胸口直接來了一拳,楊方是個直腸子,心裡從來藏不住事,這都差點把有事寫在了臉上。

“此處沒有外人,都是山上兄弟。”

陳玉樓放下杯盞,淡淡道,“楊方兄弟儘可直言,真要有事,我們也能幫著出出主意。”

話音才落,老洋人立刻附和道。

“就是,我們大老遠折來找你,你小子倒好,把我們當外人是吧?”

見他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楊方不由一聲苦笑。

“陳掌櫃,不敢瞞您。”

“這趟我走遍了古藍縣,卻始終沒有打聽到師傅下落,他老人家……”

說到這,楊方雙手捂著臉,神色間滿是痛苦。

當年下山時。

師傅曾與他說過,會去一趟古藍縣,但卻並未解釋去做什麼。

但這十來天,他足跡幾乎遍布古藍縣每一寸。

甚至專程找人臨摹了一副畫像。

又找了無數人打探。

卻沒有一點消息。

以他對金算盤的了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何況當年提及此事時,他語氣肅然,絲毫不像是玩笑話。

但偏偏……

整個古藍縣,都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仿佛他人從未來過。

亦或者……人間蒸發了一樣。

尤其是在無苦寺,親耳從了塵那裡聽聞二師伯鐵磨頭的下落後,這些天他心裡越發不安,總覺得師傅會不會是遭遇不測。

“這……”

聽見這個預料之外的回答。

一行人頓時麵麵相覷。

尤其是老洋人,臉色更是一下僵住。

握成拳頭的手抬起又放下,說不出的尷尬。

隻有陳玉樓心中了然。

當日楊方提出要先行一步,前往古藍縣送信時,他其實就想阻攔。

但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畢竟,他與金算盤從未謀麵,又相隔千裡,連楊方都不清楚他的情況。

他一個外人,要是表現太過,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彆多想,金算盤前輩行走江湖幾十年,說不定是去了彆處。”

老洋人緊握的手攤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安慰道。

“隻能這麼想了……”

楊方搖搖頭。

話雖這麼說,眼底的苦澀卻幾乎都要溢出來。

這年頭世道奇亂,師傅又不擅長身手,真遇到兵災匪禍,逃脫的可能性都不大。

見狀,陳玉樓沉吟了下,“楊方兄弟若是實在擔心金算盤前輩,要不就暫且留下,此行天遙地遠,一時半會怕是很難返回。”

作為儺神世界的戰力天花板。

楊方的實力毋庸置疑。

最為驚人的是,他現在還在成長期,有著無窮的可能性。

將他帶上的話。

提前帶他見識見識妖魔世界,能讓他更為直觀的了解到這方世界。

以他的心性。

絕對能夠更快一步成長起來。

但……

隱瞞金算盤之死,就已經無比殘忍。

還不讓他留下尋找。

他日知道真相的楊方,恐怕會終身都活在自責之中。

所以,考慮再三,陳玉樓還是決定讓他留下。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

楊方卻是搖了搖頭。

“不了,當日下山是師傅就說過,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埋白骨。”

“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會相安無事。”

“而且,這次機會,錯過的話,這輩子也找不到第二次,所以……”

陳玉樓眉頭微微一挑,“真不留下?”

“是。”

楊方則是重重點了點頭,目光漸漸變得堅毅。

“那好,既是楊方兄弟伱的選擇,陳某就不多言了。”

原本看他神色,陳玉樓還有些擔心。

不過,這小子心性之強,還是遠超他的預料之外。

“先吃些東西,填飽肚子,接下來一路翻山越嶺,可沒這樣的熱乎飯吃了。”

讓昆侖取來兩幅碗筷,陳玉樓掃過楊方和拐子道。

“好。”

楊方點點頭,也不客氣,抓起筷子便開始狼吞虎咽。

他從昨日便已經抵達漢中古城。

但因為擔心師傅安危,幾乎滴水未進。

如今也算是暫時放下了心結。

強烈的饑餓感瞬間湧了起來,感覺能吃下半頭牛。

“彆急,慢慢吃。”

“要不要酒,我給你倒上?”

老洋人自覺先前說錯了話,這會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見此情形。

邊上幾人不禁相視一笑,懸著的心也收了回去。

“對了,道兄,昨日你說搬山一脈有幅地圖,能否看看?”

陳玉樓沒有理會兩人,而是將目光投向鷓鴣哨。

之前忙於趕路,如今總算有了閒暇。

“自然。”

聞言,鷓鴣哨立即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簍,從中取出一幅圖冊。

赫然就是族中先輩,當年一路東遷途中所繪。

他們擔心後人忘了回家的路。

這才特地留下。

小心翼翼拆去封皮,泛黃卷邊的圖冊頓時暴露在眾人眼前。

“這就是了。”

簡單將桌子收拾出一塊,鷓鴣哨攤開圖冊,一時間,不僅是陳玉樓,連花靈和老洋人也都是一臉驚奇的看了過去。

很明顯,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

“陳兄你看,這裡便是秦嶺。”

伸手指著地圖上一道起伏的山脈,隨即他手指又往下移了半寸。

陳玉樓身體前傾,凝神看去,“漢中古城?”

“沒錯。”

鷓鴣哨點點頭,順勢往地圖左上一路劃過了。

“金城、夏都,河西走廊,入西域。”

隨著他指尖劃動,陳玉樓目光微微閃爍,口中則是喃喃自語。

當年紮格拉瑪族人東遷,路線與他們其實相差並不算大,同樣是從青省入境,但過了秦嶺後,路線明顯就要彎曲複雜了許多。

可想而知。

上千年時間裡。

他們不僅僅是東遷那麼簡單。

而是在不斷尋找雮塵珠的途中。

“這一處是什麼?”

忽然間,陳玉樓目光被一處深藍色澤吸引。

看上去像是畫圖之人,不小心將藍色墨汁滴落,在紙頁上暈染開留下的墨跡。

但他又莫名覺得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西海!”

這幅圖鷓鴣哨不知看過多少次。

尤其當年師傅親手將它交到他手裡時,足足說了一夜,大到秦嶺長江,小到無名山丘,每一處細節都不敢落下。

此刻一看陳玉樓所指,立刻脫口而出。

“西海?”

聽到這個陌生又略顯熟悉的名字。

陳玉樓心頭不禁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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