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夫人笑了笑:“大伯母莫不是忘了,軍功可不僅僅是憑著戰場殺敵來的,剿匪,不一樣可以立功晉升?”
馮夫人一愣,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先前裴東硯率大軍回京,沿途就滅了不少的匪盜,這的確是個思路。
隻是,剿匪也得由朝廷下令才行呀。
“大伯母放心,我打聽過了,山東一帶匪患猖獗,前些日子,才剛剛劫了一個商隊,聽說還死了十幾個人,這麼大的案子,定然是要上報的。您就回去等著,隻要朝廷怪罪,那必然就要派兵剿匪。”
馮夫人皺眉:“可在山東地界,也輪不到咱們京城的兵馬出去呀!再說了,山東那邊的駐兵也不少呀。”
“大伯母說的極是,山東有兵呀!可問題是,既然有兵,怎麼這匪患還如此猖獗呢?可見是那裡的兵將不得用,隻要咱們再想想法子,運作一番,讓李都尉帶兵過去,這立功的機會不就來了?”
馮夫人點頭,的確如此。
“此事,我還得回去跟國公爺商量,畢竟要運作此事,僅憑咱們兩個婦人可是做不到的。”
“大伯母說的正是如此,咱們女人嘛,隻不過是在家相夫教子就很好。比不得崔祭酒和謝司正等人,還要兼著外頭的差事。”
馮夫人皺眉,好一會兒才道:“你想要什麼?”
薑夫人輕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大伯母,咱們是一家人,無論是女學,還是這鳳海司,再加上一個鳳語閣,哪一樣不都是在皇後的掌控之下?咱們遠的不說,隻說妹妹在宮中受苦,就衝著皇後手上的這些勢力,妹妹便是再有本事,也是鬥不過的。”
馮夫人歎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其實已經不想再讓女兒去爭了。
隻要人出來了,不必再在冷宮受罪就好。
至於太子之位,他們是不敢再肖想了。
太子優秀,皇後聖寵,謝家勢大,無論是哪一條,都不是他們可以撼動的。
薑夫人明白她的憂慮所在,提醒道:“如今聖人健在,至少聖人還能明辯是非,若是再假以時日,聖人年邁,您覺得聖人會不會如同先帝一般,又開始寵愛蕭氏?”
馮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子,明白這個侄女在說什麼。
先帝登位之初,亦是一位明君,而後雖無大功,但也無大過,直到年邁,突然極其寵愛蕭氏,為了這個女人,還數次踩低正妻的顏麵。
直至後來,太子手中的權勢漸盛,而先帝大病一場之後,這才有所頓悟,下旨監禁蕭氏,自己也退位修道。
侄女的意思是,如今聖人賢明,但是幾年或者是幾十年之後呢?
馮夫人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皇家之事,與她何乾呢?
“大伯母,大皇子畢竟占了一個長字,就算是他自己不爭,也會被人以為他貪戀皇權。您覺得日後太子長成起來,還能容得下自己頭頂上有位長兄?”
馮夫人臉色已然有幾分不安。
薑夫人再接再勵:“大伯母不必憂心,我跟您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著,如今皇後權勢過大,已經引得太後不滿了。您想想裴將軍手上的金吾衛,那可都是皇後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