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長孫,理當由他去。
謝瑾一身重孝,不便進宮,此時正在靈堂一側的偏室裡與人商議喪事的相關事宜。
老夫人沒了,這可是大事。
謝三爺是前年到的京城,官職不算太高,但勝在能陪伴在父母身側了。
而謝二爺還遠在錦州,雖說是七八日之前就曾差人去報信,那會兒隻說是老夫人可能不好,可從錦州到京城,隻怕還得再有幾日才成。
謝初夏一來,院子裡瞬間便安靜下來。
各處都是跪著不動的人,也就是正在靈堂跪著的謝瑾和孫氏同時轉頭看向了屋外
。
“參見皇後殿下!”
謝初夏越往裡走,這腳步越沉,麵色也越發地蒼白。
那是她的祖母呀!
謝初夏人還沒進靈堂呢,這眼淚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傾泄而出,怎麼都攔不住。
綠蕪和秦溪一左一右攙著她,總算進了靈堂,謝初夏嘴巴動了許久,都不曾發出一絲聲響。
她用力將二人的手臂揮下,直接跪在那棺槨之前。
“祖母!”
總算是喊出聲來,似乎是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但聲音並不高,卻是格外淒慘。
而她這一嗓子喊出來,身後的宋嬤嬤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宋嬤嬤此時是真擔心主子呀!
若平時也就算了,可如今主子懷著孩子呢,萬一有個差池,聖人一旦震怒,隻怕他們這些人都沒個好。
孫氏見她如此,眼淚也跟著落下來,但還是得上前勸著。
好在,今日謝初夏過來換了衣裳,不僅素,而且還並非是皇後規製,不至於再被禦史盯上。
“殿下,您先起來吧。老夫人九泉之下,也不願意見你如此難過。”
謝初夏則是順勢跌入孫氏懷裡,痛哭不已。
此情此景,被謝家上上下下看在眼裡,不免都覺得難過。
悲傷之
餘,又覺得皇後如此重情,也是謝家的福分。
很快,範氏過來,再加上綠蕪,強行將謝初夏攙扶起來,扶至後麵的廂房歇息。
孫氏和謝瑾是不能離開靈堂的,又不放心謝初夏,隻能讓其它的小輩們幫忙照顧。
範氏又是長孫媳,隻陪著謝初夏說了幾句話後,便又到靈堂來,換了許芳華和齊蘭陪著她。
謝初夏這一哭,便止不住了。
誰勸都沒用。
其實大家夥也都知道,謝初夏自幼無父無母的,被老夫人和孫氏一手帶大,這其中情份,自然非比尋常。
她如今如此傷心,是情理之中,卻又不得不讓人擔憂。
“殿下,還請保重鳳體啊!”
無奈,宋嬤嬤隻得跪下規勸。
謝初夏擦了淚,綠蕪端著一盞白水過來:“殿下,先喝點水吧。”
齊蘭瞄了一眼:“怎麼是白水?你們怎麼伺候的,還不快去備茶!”
宋嬤嬤將人叫住,隻是搖搖頭,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自然被齊蘭意識到不對勁。
“可是殿下她?”
宋嬤嬤一手摸了一下腹部,然後點點頭。
齊蘭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簡直胡鬨!來人,去備碗銀耳粥過來,再去備些牛乳羹。”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