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夏又想了想今天早
上有沒有惹聖人不高興,確定沒有之後,這才將眼神放到曹夫人身上。
“曹夫人今日進宮,所為何事啊?”
曹夫人坐地正直了些,“稟殿下,聽聞殿下欲將女學開辦至整個大雍,臣婦聽聞,十分欽佩,臣婦未出閣時,也曾有幾位至交好友,都是當地有名的才女。臣婦今日進宮,也是想要舉薦給殿下。”
謝初夏點點頭:“這是好事!吾創立女學,並非隻是為了讓她們識字會算,人生在世,總得活得明白。曹夫人能有此舉,吾十分感激。”
“不敢!臣婦舉薦之人,正好有兩位是在太原府,其中一位寡居,臣婦唯恐皇後嫌棄,故而一直拖到今日才敢提。”
“女子寡居,又有何需要嫌棄的?這世道女子不易,若是連我們女人都要為難女人,那我們女子的處境豈非更加艱難?”
這話說得曹夫人都有些汗顏。
“殿下所言極是,是臣婦之前想岔了。”
“你身邊這位,便是許三夫人吧?”
曹美瑜連忙起身行禮:“回殿下,臣婦是許子奇之妻曹氏美瑜。”
“免禮。按說,許家與謝家是親戚,吾與芳瑩雖然算不得多熟悉,但好歹也是曾經一起玩過的。我
娘家四嫂是位出了名的才女,許三夫人若是無事時,可去謝府與我四嫂多話話家常。”
“喏!”
曹夫人頓時就鬆了一口氣,皇後願意提到兩家是親戚,便意味著不會有什麼其它想法。
“聽聞曹夫人也是出身書香門第,曹家又是幾代為官。若是有合適的女子,大可以直接去找崔祭酒舉薦,哦,或者是謝司業也是一樣的。女學一事,吾基本上都交給她們二人負責。不過,如今瞧著好似是太忙了些,吾正想著尋幾人為她們分擔一些呢。”
曹夫人心頭一動,這還真是個機會!
隻是,不可貿然提起。
“殿下說的是,女學一事,於我大雍女子是好事。無論是貧窮又或者是富貴,都當多讀書來明智。聽聞先前進宮的一些女官,如今又都被女學給借調走了,臣婦也是聽聞此事,才來舉薦的。”
“是呀,是為了全大雍的女子!吾記得,秦國時,曾有律法,若男子敢在外麵豢養其它女子,則其妻可暴打男子,並可將男子踢開。隻是如今,我女子地位竟是岌岌可危。”
曹夫人也是讀過書的,又豈能不知這一典故?
“吾前些日子,還曾聽聞民間竟然有人四處宣
揚女德,妄圖將女子困於家中,隻相夫教子,不得在外拋頭露麵,更不得在外做工賺錢。此言竟還引得不少人文人學子們附和,著實令人震驚。”
曹夫人一愣,她好像也聽說此事來著。
是在何處?
曹美瑜眼神微閃,回道:“殿下所言之事,臣婦也曾聽聞。據說此言是從蔣家傳出來的。”
謝初夏點頭,她早在聽說有這麼一回事之後,就即刻派人去查了。
還真是從蔣家傳出來的。
而這個蔣家,正是曹美瑜婆婆的娘家。
蔣家早已敗落,但在普通百姓眼中,蔣家仍然是龐然大物。
且蔣家還曾出過一位大儒,故而,蔣家人一直自詡為書香門第,地位再高的權貴,在他們眼中也不屑一顧。
正是這份莫名其妙的傲然,害了蔣家。
而蔣氏一直都奉行著男主外,女主內,且女子當賢良淑德、主動為夫君納妾等一係列的觀念,也正是因此,當年謝初夏才會毫不猶豫地避開許子奇。
眼下,蔣氏竟然又冒出頭來了。
謝初夏注意到這次曹美瑜有不小的變化。
“此事吾也知曉,有分歧不可怕,可怕的,就在於總有人自詡為師,意圖說教萬民,這便是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