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郎笑了笑,然後還特意側了下身:“皇後看看這位故人可還認得?”
謝初夏一愣,再看向來人時,表情瞬間僵住,眼睛也瞪大許多。
“這,裴六哥?”
裴旭笑著行禮問安,之後才道:“皇後還認得微臣,實在是微臣之幸。”
謝初夏
頓時笑出聲來:“裴六哥何出此言?你是我二伯父的學生,我豈能不認得你?你何時來的京城?我二伯父和二伯娘如何,身體可還好?”
“殿下放心,師父和師娘一切都好。微臣是去歲參加科舉,僥幸中了進士,如今正在翰林院當值。”
“六哥是中了一甲?”
裴旭搖頭,並不曾有失望之色,反倒是一臉陽光:“唉,也是微臣不才,隻中了二甲第三。”
謝初夏眨眨眼,那就等於是全大雍的第六名?
那也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
“裴六哥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謙虛。不過有我兄長這個狀元之才在,你謙虛一些也是對的,好像也不能叫做謙虛了!”
裴旭臉一黑,這丫頭怎麼做了皇後,嘴巴還是這麼毒?
一旁的謝七郎哈哈大笑,顯然是想起了什麼趣事,一時間竟是笑得停不下來了。
裴旭滿臉幽怨地看向他:“七郎,你這樣就過分了哦。”
謝初夏受謝七郎感染,竟也笑了起來,而且無意間與兄長對視,更是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伺候皇後的這些宮人們都看傻眼了。
跟在皇後身邊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到皇後如此高興,竟有幾
分少女之態。
秦溪可是高行的乾兒子,他能到萬福殿做總管,自然是受聖人指派,下意識就把這事兒給記下來,想著回去後說與乾爹聽。
秦溪倒是沒往歪處想,隻是覺得近兩年來,聖人一直都在想法子討殿下歡心。
如今殿下這般開懷大笑,他竟是頭一次瞧見,興許能讓聖人找到法子呢。
他可不知道,他這麼一告密,竟是將皇後給害慘了。
謝初夏難得遇到故人,又是在謝家,幾人一聊起來就沒完了。
眼瞅著日暮西山,再不走,這宮中就要落鑰了。
“殿下,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宮了。”
謝初夏這才想到自己已嫁做人婦了,不好再留在娘家的。
“裴六哥,改日讓我兄長帶你一起進宮,我們定要再手談一局,看看咱們到底誰強誰弱!”
“好,一言為定!”
送走皇後鳳駕,裴旭眼中的那一抹落寞,竟是無人察覺。
他不敢說,他早在帝後大婚前便已經抵京了。
他不敢說,原本是打算請長輩來謝家提親的。
他不敢說,自己早在見到那個坐在桃花樹下看書的妙齡少女時,便對她動了心。
一切都太遲了。
有緣無份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