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安沒有心儀之人,他的心思原本就都放在了帶兵打仗上。
他深知自己能有今日不易,定要好好珍惜,還要想法子更進一步。
身為武將,想要升官晉爵,那便隻能在戰場上更勇武,更睿智。
他原以為自己手下帶著一支奇兵,這已是自己製勝之法寶,待到攻打吐穀渾和高句麗時,他親眼見識了程耀的用兵如神,這才意識到想要成為一個常勝將軍是何其不易。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四娘子給自己送了那麼多的兵馬,又派了兩位先生來教他到底是何用意。
果然,四娘子才是永遠都能保持先見之明的那一個。
謝初夏這裡已經停了藥,雖然還不曾過十八周歲的生辰,但是她當初既然答應了李政,就不能食言。
李政遵守了他的諾言,所以自己也不能讓他失望。
謝初夏原本就並非是天天用藥,再加上李政自己也想了其它的法子,所以後來謝初夏用藥就更是憊懶,時常忘記。
大雍與高句麗停戰之後,便開始休養生息,而且文官們要負責治理地方,那也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落定的。
現在大雍擁有了更多的土地,這無形中在削弱五姓七望在大雍的勢力
。
因為新進來的這大片的土地,並沒有落在這五姓七望之手。
無論是吐穀渾,還是高句麗那邊合並過來的三州府,都與五姓七望無關。
這就造成了一種隱形的稀釋。
土地多了,糧食自然就產得多了,但是百姓的增多並沒有與土地的增加跟上比倒,所以,若無意外,今年的糧價會下跌。
房書勤早已料到這一點,所以除了正常的稅收之外,還進言想要再讓戶部加大力度購糧。
彆問為什麼。
問就是房書勤對聖人足夠了解。
高句麗現在老實了,不代表其它的小國也同樣老實了。
比如說那一個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的吐蕃。
再比如與大雍隔海相望的扶桑等等。
在房書勤看來,任何時候,糧食都是硬通貨。
糧食的儲備,除了要穩定供應軍隊之外,還要以供不時之需。
比如說萬一有災情發生,總要以糧賑.災的。
再比如說若是鄰邦屬國求助,這糧食可是不分國界的。
而且,房書勤還特意提了一句,若是糧價太低了,那些世家大族和商販們都不會受到衝擊,反倒是農人會受到最大的傷害。
李政晌午回到萬福殿用膳,之後便和謝初夏提及此事。
謝初夏沒想到這位房相當真是惠眼如炬。
“穀賤傷農!”
謝初夏隻用這四個字,便讓李政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實李政也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底子厚,莫說是糧價今年低,就算是連著低上十幾年,他們也不會受影響。
唯有那些真正種地的老百姓,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比如說在吐穀渾的農田那邊,一成年男子分到八十畝的田地,除了繳糧稅,再留下自己一家吃用,可能還會有四十畝的產出需要外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