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說的沒錯,聖人的本意就是要推動新政,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更沒有找到能令他信服的臣子。
也不是說朝堂之中就沒有可用之人了,隻是有些臣子是世家子弟,他不願意讓過多的世家子參與其中,而有些清流又太過剛硬,隻怕真派出去了,不是讓人害死在外頭,就是自己被人給坑得入了套。
對於謝家,李政還是很放心的。
先不說前麵有一個早早退隱的謝如海,隻說是再往上捯兩代,也同樣都不是貪權之人。
而且謝家在錦州聲名頗望,但並非如同某些世家一般,將窮苦百姓們給壓榨得毫無生還的機會。
謝家人有能力,又不戀權,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再加上李政也看中了謝初夏,自然而然地便覺得謝家人可用,他甚至想到了日後可以給自己和謝初夏的小皇子們鋪路。
朝堂大事,謝初夏無意參與過多,具體的章程,就得是聖人和數位大臣們一起商議了。
推行新政,這清丈便是第一步。
從統一量具,到田地好壞不同當如何區分,再到旱田與水田的畝產量以何為基準等等,這一商議,就不是一兩天的
事兒了。
轉眼進入四月,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
威信侯府姚沁要出嫁了。
謝初夏吃了顆果子,懶懶道:“不是說原本定在秋天的婚期了?怎麼如今竟要提前到這會兒?這也太早了,小半年呢,成親要用的東西都能準備好?”
許芳華左右看看,壓低嗓子道:“對外隻說是有大師給馮世子算了一卦,說他今年有血光之災,所以最好是趕快成親,能避過這場災禍。”
謝初夏的嘴角抽動兩下:“這麼扯的理由,威信侯府信了?”
許芳華偷笑:“不信還能怎麼辦?姚沁的名聲可不比從前,縱然是她沒有毀容,可是在眾多貴人們眼中,她大晚上的一人出現在外頭,這原本就不合理,若是這門親事黃了,好人家的郎君哪一個會願意娶她?”
這倒也是。
謝初夏隻是微微搖頭:“我也沒瞧出那位馮世子有什麼好的,說實話,若我是姚沁,我自然是不能退婚的,嫁給常家大郎君有何不好?文人君子,且聽說那位常大郎君也是位品性高潔之人,總比愛四處留情的馮世子要好。”
許芳華深以為然,要說樣貌,可能那馮世子勝出兩三
分,但是這樣貌又不能當飯吃,而且有一個總愛給自己招桃花的夫君,顯然是不比一個行事自持的端方君子要好。
“也許他們就是相中了定國公府的權勢吧,這宮裡頭如今隻有一位大皇子,人人都說早晚是要被立為太子的,淑妃背後是定國公府,就算是日後聖人當真選中了其它女子為後,又焉有能力與定國公府抗衡?”
謝初夏皺眉,這也是實話。
定國公府是武將出身,而且如今也是手握重權,尋常人家,還真是惹不起他們。
謝初夏同情未來皇後一秒鐘,總覺得無論誰嫁給聖人為後,都要麵臨著可怕又殘酷的宮鬥。
二人又閒聊幾句,便扯到了送禮的事情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