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名滿天下,但是學生也的確是不多。
但是他常常公開授課,要說不曾正經行過拜師禮的學生,那可就是不知凡幾了。
因為宋大儒不擅應酬,也就意味著他可能於人脈這方麵差了些,而且他的學生中也多以教書育人為己任,入朝堂的學生很少,而且目前為止,也並未聽說哪位大員是宋大儒的學生。
不過,宋大儒聲名在外,於學子之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且頗受朝廷官員的看重,對他向來客氣敬重。
“宋大儒專心於研學,這是好事。我祖父常說,人這一生中,若是能專心隻做一件事且將此事做好的話,那就值得人敬佩。”
宋雅琴意外於他這般言論,笑了一聲後,也不似先前那般緊張和自卑了。
“我宋家
的確是書香門第,可是因為我父親年輕時不懂經營,幾番變賣家產,自然也不複往日輝煌。我母親隻知相夫教子,於產業打理上更是一竅不通。還是後來我兄長接手後,家中境況才又慢慢好轉。隻是比之祖父在世時,仍是相去甚遠。”
說地再簡單一些,就是宋家如今落魄了,空有一個名聲又如何?
宋大儒可以清高,但是宋家上下諸多人等著吃飯,哪一個能靠著清高吃飯的?
“所以,對方便提了退婚?”
宋雅琴再度沉默了。
好一會兒,宋雅琴才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他們家原本就是希望兒孫能走科舉之路,好光宗耀祖。奈何我那位未婚夫卻是個於讀書上不成器的,所以後來便想著能走舉薦之路。結果,求到我父親頭上。”
說到此處,似乎也不必再繼續了。
謝五郎完全能想像得出來以宋大儒那清高的性子,會做出怎樣的回應了。
宋大儒學識好是一回事,但是那不通人情事故的腦子也的確是令人頭疼。
隻怕他無心之語,於旁人而言就是一番羞辱了。
“我父親不肯為他寫舉薦信,更是坦言他並非是做官的料子,還勸他踏
實下來多讀幾年書,不想,此言卻是徹底惹怒了對方,於是幾日後,我們宋家便收到了退婚書。”
“理由呢?”
謝五郎不解,真正的理由,他們都知道,可是明麵兒上呢?
總不能就寫因為宋大儒不同意舉茬他,所以就直接退婚吧?
宋雅琴苦笑,眼底儘是嘲諷之色。
“他們怎會願意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隻說是我們八字不合,還說特意請人算了命盤,說我們若是結為夫妻,恐有血光之災。”
這樣的理由,倒也可以。
不過,貌似有些重。
八字不合一個理由就夠了,為何還要再弄出一個血光之災來?
宋雅琴突然轉身,直麵謝五郎,眼神堅定道:“若是我有一個克夫之名,或者是災星之命,謝五郎君還會再向謝家長輩稟明你的心意嗎?”
謝五郎被她問得愣住,眨眨眼,不自覺道:“哪有什麼克夫之名、災星之命的?不過都是一派胡言!我四妹妹說過,人的命都是自己的,是福是禍皆為自己的選擇,誰有聖人那麼大的本事,能左右彆人的命數?”
宋雅琴愣住,這番說辭,她還真是頭一回聽到!
不過,貌似他剛剛的話,有對聖人不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