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喜歡親手侍弄花草,又的的確確是於農務一事上能說得頭頭是道的小女娘,就算她自己不會下地乾活,至少也是個精通於理論的。
李政直接就先拿自己的皇莊做例子,若是果真有效,來年定然要全國推行。
不對,若是有效,等到麥收後便可推行,再遲一些,秋後再種冬小麥時,亦可推行。
如今才下手,已是有些遲了。
但是按謝初夏所言,此時雖然不能種麥,卻是可以種其它的,比如說一些雜糧又或者是一些蔬菜等等。
這日姚沁來訪,說是為了道謝,還備了不少謝禮。
謝初夏其實是有些嫌棄的,主要是不耐煩與她們周旋。
可是客人到了,她身為主人,
也不好不露麵。
姚沁是小輩,自然不需要驚動孫氏,謝初夏到時,範氏正在與姚沁說話。
“總算是來了,這位姚二娘子等候多時了,你們聊,我去看看二寶是不是又去爬樹了。”
“大嫂請。”
姚沁原本還有幾分不滿意,可是剛剛在這裡招待她的是姚修文的妻子,她也不好得罪,如今見謝初夏總算出來,想著自己還有事情求她,便壓下了那幾分不悅。
“我是特意來道謝的,這些禮物不成敬意,還望你莫要嫌棄。”
“姚二娘子太客氣了。還是我醫術不精,勉強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若是姚二娘子還想要完全祛除掉這些疤痕,我這裡是無能為力了,姚二娘子隻能另請高明。”
“你誤會了,我此行的確是有求於你,卻並非是因為我。”
謝初夏其實大概猜到了她的來意,但還是想要從她口中說出來才好。
“不瞞你說,我大哥體弱多年,一直不能痊愈,近兩年雖說有些好轉,但始終不能除掉病根,你的醫術如此精湛,便是連宮中的太醫都自愧不如,所以我才涎著臉來求你救救我大哥。”
果然如此!
謝初夏垂下眼瞼,直接拒絕:“
姚二娘子高抬我了,我也隻是拿了以前先生留的方子這才配出藥來,我並非醫者,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聽聞連宮中數位太醫都先後為姚家大郎君調理身體,想來應該先快就會無礙的。”
姚沁有些慌,情急之下,竟是顧不得儀態,身子微傾,左臂抬起時,還不小心撞到了案幾上的茶盞,好在不曾撞灑。
“謝妹妹,我大哥的身體若真地這麼容易好起來,我也不會來求你了。就請你看在了母親的麵子上,幫我大哥看一看。你放心,便是你沒有辦法,我定然也不會怨怪你的。”
“姚二娘子,我真地無能為力。若是有法子,我又怎會袖手旁觀?”
姚沁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似乎是想要看穿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可是謝初夏一臉坦然地任由她盯著看,絲毫不躲不閃,反倒是給人一種坦蕩蕩且不屑於說謊的感覺。
姚沁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絕望!
她與大哥是一母同胞,若是大哥沒了,那她日後是否還能得到幾個異母弟弟的偏愛?
大哥不能襲承侯府的話,那她日後是否還能從侯府得到助力?
說到底,她心疼大哥的同時,還是因為擔憂自己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