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活到晚間用膳,謝初夏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今日出現在山上的人是高家五郎,庶出,但是有才,今年才十四,已經中了秀才,再等兩年參加鄉試,中舉也是有望的。
高五郎被救回來的時候,胳膊和腹部都受了傷,渾身都是血。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又牽涉到了官員家眷,謝四郎第一時間就著人去官府報案了。
當然,他們救人的時候,順帶著還拿了兩個人,正是一路追殺高五郎的賊人,這二人被綁得結實,扔進柴房裡隻等著官府來人審訊了。
事情鬨得有些大。
誰能想到這來刺殺高五郎的人,竟然會是高大夫人?
哦,也就是高清菇的母親。
若是換了往常,高大人那裡跟京兆府尹說上幾句話,此事興許就能消下。
可問題是今日不僅有謝家、許家的人,更有一位靜王殿下在這裡看著呢,誰敢徇私?
當著靜王殿下的麵兒,誰敢直接將那兩名賊人滅口?
當天晚上,那兩名賊人被京兆府派人鎖拿,至於高五郎,因為傷勢過重,所以隻得暫時留下來養傷。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高侍郎又豈能坐視不理?
可是
兒子如今昏迷不醒,人證物證俱在,他便是渾身是手,也不可能再顛倒黑白。
好在,高大夫人行事還算是周密,此事並非是她出頭安排,所以真要是審問起來,到高大夫人身邊的管事那裡也就斷了。
當然,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證據,也並不妨礙人們對高大夫人的鄙夷的議論。
謝四郎和謝修遠休沐隻有一日,第二日一早,城門開後便直接去上衙了。
倒是靜王李恒,說什麼也不樂意回去,乾脆就讓人給皇兄帶了信,說自己在這裡小住幾日,也算是能讓崇文館的先生們清靜兩日。
李政看完他那狗爬字的信,冷笑一聲:“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高行訕笑了兩聲:“聖人,靜王殿下尚且年幼,愛玩的天性如此。況且如今那裡有謝五郎住著,殿下又自帶了護衛,安全上當是無虞的。”
李政挑挑眉:“朕不擔心他的安危,朕擔心的是他把人家好好的莊子給鬨得雞飛狗跳的!傳出去也是有損皇室顏麵。”
高行低頭偷笑,暗道聖人您明明就是關心自家弟弟,偏還說得這般冷酷無情。
李政提起筆正想著繼續批閱奏折,又想到信中
提及了謝家四娘子,若是論年紀,他們二人倒也合適。
這念頭一升出來,李政就覺得渾身不舒服,繃緊了一張臉,渾身都散發著想要殺人的氣勢。
高行悄悄抬頭瞄了一眼,又快速地退了兩步,聖人的心思不好猜呀。
高五郎這次差點被殺,事情鬨得沸沸揚揚,聖人在小朝會上厲聲斥責了高侍郎,還怒斥他治家不嚴,竟然能縱容惡婦行凶殺子,著實可恨。
高侍郎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他討不了好,除了磕頭一再認錯之外,也彆無它法。
最終,聖人念在他做事勤懇的份兒上,罰俸一年,回府自省七日。
處罰不算是多嚴厲,但是丟人呀!
堂堂侍郎,竟然因為家中瑣事而被聖人斥責,這說出去都沒了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