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謝家人從中作梗,那雙兒女又怎會與自己離了心?
明明到了京城,卻不願意來侯府住著,甚至連過來請安都是拖了兩日,可見自己這個母親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之輕。
謝修遠和謝初夏二人進入屋內,隻見香煙嫋嫋,打扮隆重的佳寧縣主正坐在了榻上,一手扶著桌幾,一手置於膝上
,見他二人進來,上身也是微微地往前傾了傾。
“給縣主請安。”
聽到這聲稱呼,佳寧縣主便愣住了。
她本名羅瑤,生母是皇室郡主,按律皇族女子的後裔是不會有任何封號的,但是她打小受寵,生父又是為護佑皇室才身死,所以才得了一個縣主的封號。
她活了三十多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親生兒女會這般喚她。
佳寧縣主一時悲從中來,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我知我們母子分離十數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妹,隻是你們竟是怨恨我至此,連一聲母親也肯喚了嗎?”
謝修遠微微低著頭,沒吭聲,這一招她去歲時便用過了。
謝初夏也沒想到這位便宜母親竟是說掉淚就掉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她怎麼欺負人了。
何嬤嬤連忙上前勸道:“夫人快莫難過了,郎君和小娘子也是剛進門,且小娘子是這十幾年來頭回見您呢,一時改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
勸過這邊,何嬤嬤又連連給那對兄妹使眼色,可彆再這麼彆扭著了。
謝初夏想到出門前幾位兄長的叮囑,心中一歎,麵上無悲無喜道:“您莫哭了,實在是這十多年來,我從
未稱呼過何人為母親,所以根本就叫不出口。不止是我,便是兄長也是一樣。”
這也算是變相地解釋一番。
而且她這麼一說,佳寧縣主也不好再怪罪他們兄妹,畢竟是她先舍棄了孩子,才讓他二人這十多年來無母可依。
何嬤嬤又勸了兩句,好說歹說,這眼淚算是收住了。
隻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便聽得外麵腳步聲急促,一名打扮俏麗的女娘進入屋內,未曾給佳寧縣主請安,便直接奔著謝初夏去了。
“喲,這便是三妹妹了吧?我瞧瞧,果然是天生麗質,當真有幾分母親的影子。”
佳寧縣主也不追究她的無禮,隻笑道:“初夏,這是你二姐姐姚沁,也是侯府嫡出的姑娘,你們年歲相仿,日後定要多多親近。”
謝初夏似是未聞,臉色冷淡道:“見過姚家二娘子,在下錦州謝氏初夏,家中行四,您可喚我四娘子,或者是直呼我閨名初夏也是無礙的。”
佳寧縣主臉色一僵,正拉著謝初夏的手不放的姚沁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冷淡,反而更為親昵地摟住了她的胳膊。
“不管是行三還是行四,你總歸是我的妹妹,你當喚我一聲二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