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心頭發苦,隻聽這一番問話,就知道縣主所盼必然不能成了。
“娘子容稟,奴婢是佳寧縣主身邊伺候的,是縣主命奴婢在此等候娘子的。娘子一路風塵仆仆,縣主已命人備了一應物什,隻等著為小娘子接風洗塵呢,更是連您要下榻的院子也都安置好了,一切是按照您的喜好來安排的。”
何嬤嬤忙不迭地替自家主子說好話:“小娘子不知縣主對您掛念頗深,年前還曾因為收到了您送來的鞋子而淚流滿麵。正所謂母女連心,得知您今日進京,縣主便吩咐了奴婢等在此處,隻為迎小娘子回府。”
謝初夏則是十分不悅。
回府?
回哪個府?
她姓謝!
如今聽著何嬤嬤的意思卻是要將她請入姚家居住,這將謝家置於何地?
便是生母又如何?
十多年來未曾見過一麵,若是隻憑書信和一些節禮便能認定有著綿綿親情,她可是萬萬不信的。
“勞煩嬤嬤回稟你家縣主,就說我初至京城,舟車勞頓,一身塵土風霜,如何敢驚擾了縣主。待改日我必然會與兄長親自登門。而且家中長輩也為縣主備了一些禮物,我總得回府後整理一二,且容我幾日吧。
”
何嬤嬤聽罷一怔,小娘子這是不準備去威信侯府了?
彆說是住在侯府了,甚至是今日都不打算登門?
“還請小娘子體恤,縣主一連幾日食不下咽,睡不得安眠,就是盼著您能抵京呢。如今既然來了,難道還要母女分離不成?”
謝四郎聽著這話音也不對,若非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喝斥出聲了。
謝家的一乾從仆臉色也不好,他們是真沒想到縣主能做出這種當街搶人的事來。
城門口來就人來人往,平民百姓者居多,達官貴人出入也不少,聽著他們一來二去的,自然也就起了幾分好奇心。
聽著外頭的各種言語論調,謝初夏倒是不慌。
“這位嬤嬤好生奇怪,我都說了舟車勞頓,滿麵塵土,總得容我回去梳洗一番再去拜訪才是敬重,怎的你就非要讓我這般模樣去拜會不成?”
謝初夏早在最初與那何嬤嬤見了一麵之後,便又縮回到了馬車裡,是以如今人們也隻能聽到她的聲音,而見不到其真容。
何嬤嬤這廂一時沒了主意,出門前可是應得妥妥的要將差事辦好,哪裡知道不過隻是見了一麵,這位小娘子甚至是連馬車都沒下?
謝四郎給謝五郎
遞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會意。
“還請這位嬤嬤讓一讓,城門口的地界也不是特彆寬裕,免得一會兒再有官差過來請大家讓道了。”
何嬤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氣這謝家的小郎君不將她放在眼裡。
她剛要據理力爭,就見謝四郎打馬道:“四妹妹路上本就身體不適,先前已差人先一步去請大夫了,豈有讓大夫一直等著病患的道理?”
到底是當官的,謝四郎一出聲,自帶威風,何嬤嬤也上意識地退了兩步。
她這一退,馬車立馬就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