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境的老修士忙不迭的又開始求饒。
見裴道野對自己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又趕忙說道:“前輩!前輩!還有一家!還有一家!”
裴道野的劍停在了他腦門前,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金丹境老修士才連忙說道:“我識一人,祖上便是煉丹師,後遭逢人禍,舉家逃離……如今隱姓埋名……”
裴道野第一反應是這老小子是不是在誆自己。
真要是出身名門,玄山門能放過他?
就算玄山門能放過對方,玄陰宗也不能坐視不管。
被裴道野盯著,這位金丹境老修士混身顫抖了一下。
隻因他實在太清楚裴道野看向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了。
以往他看待死人的時候便是這樣的目光。
連忙抬起手發誓。
不過裴道野沒興趣聽他說些屁話,老修士連忙表示願意帶路。
言之鑿鑿。
“前輩,我帶您親自過去,如果我所言有半句假話,你也完全可以當場打死我。”
裴道野聞言,頷首:“帶路。”
這位在本地作威作福的金丹境老修士忙不迭的起身,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灰塵,他此刻心頭唯有懊悔和慶幸……
畢竟撿回了一條命。
“那人便在牛家莊,距離此地約莫有六十多公裡……倒是不遠,前輩請隨我來。”
裴道野壓根不怕這老小子出手。
分毫之間就能捏死他。
抱著試試的態度,他跟隨老小子一路來到了牛家莊。
一路上老小子也嘗試去套出裴道野的底細,不過挨了棒槌之後也就老實多了。
倒是主動介紹了自己的姓名,不過顯然……裴道野沒記住。
兩人剛抵達牛家莊,就發現這個莊子外有竹林被攔腰斬斷。
此外……
整個莊子看上去也頗為安靜。
“這就是說的熱鬨?”
裴道野看去。
老修士乾笑一聲,狐疑看去。
這確實一點也不像是居住著百十號人的莊子。
“好安靜……難道找錯地方了?”
他喃喃自語。
不過跟裴道野目光對視一眼後,他立馬尬笑了下:“絕對不可能找錯地方,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前輩待我探查一二。”
裴道野跟著過去。
沒走兩步,老修士忽然止步,就在牛家莊最大的院子外。
他驚奇發現,這個院子大門口處居然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抱著劍閉目養神。
老修士真正止步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劍修看起來不好惹,而是他發現此人……他根本不認識。
這可不應該。
隻不過他身後此刻就有一祖宗,可不敢造次。
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拿出自己一副隱世高手姿態:“這位小兄弟……”
“滾。”
閉目的劍修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個字打斷了老修士的思緒。
他有些淩亂。
奈奈的,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
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是不是!
但他可不敢走。
說了要帶裴道野來找姓牛的隱世煉丹師。
這會兒要是扭頭就走。
萬一讓後麵那祖宗誤會了什麼想要殺自己,那自己怎麼辦。
反擊?
開玩笑!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是一條人命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從牛家莊後方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傳來,似乎有不少人在……
怎麼有慘叫聲?
老修士心裡咯噔了一下。
好像不太對勁。
袖中那隻手悄悄算了一卦,表情驟變。
當下毫不猶豫,小心翼翼的退出。
“怎麼了?”
忽然裴道野的聲音響起。
老修士的表情一僵。
強裝鎮定。
避開院內那人的視線,對裴道野低聲道:“前輩,我剛才算了一卦,今日恐有血災,要不然……”
“你看出今日是你死期了?”
裴道野一句話把老修士乾碎了,他連忙解釋:“前輩,我絕對不是有意誆您,那人不對勁……這裡麵的氣氛更不對勁……老牛估計被人搶先盯上了。”
更重要的是。
你想找死,我可不想找死。
就在他準備繼續說什麼的時候,遠處那陣桑桑嚷嚷的聲音也越來越近,聽的越來越清楚。
很快就從嘈雜中聽到是有人在哭訴哀求著什麼。
“最後一粒了,真的隻是這是最後一粒了,求求你,給我們牛家留下最後的傳承吧……這是我牛家最後的心血了。”
“心血?哼,這些東西本就是你們偷盜我們玄陰宗的,還想我們給你們留種?你們牛家就是一群叛徒!小偷!當年沒有殺光你們,算你們走遠!如果你不想像你那幾個族人一樣被活活打死,我奉勸你從今天起,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怒罵聲和淒厲的求饒聲交織在一起。
幾乎同時。
裴道野和老修士都同時抬起頭看去。
就看見後麵的內院中湧出來一群人。
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率先滾了出去。
緊跟著一個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年紀的男子,又一腳將另一個跪在他麵前的中年人踹飛的畫麵。
在他身後,還有五名魁梧大漢,麵無表情的站著,似乎隻要這牛家的人敢亂動就會立刻出手。
而這些人的身後,則有數道身影倒在血泊中,還有三五道人影渾身狼狽,縮在一起,臉上充滿著悲慟、驚慌和無助。
“嗯?什麼人!?”
站在年輕男子身後麵無表情的那群魁梧大漢中,忽然其中一人猛然轉頭,目光落到老修士身上。
刹那!
眼神……
犀利如刀!
“我……”
尼瑪!
看我搞毛啊,又不是我要來的。
老修士莫名有些慌。
他已經聽到這夥人來自玄陰宗。
作為中洲的巨頭之一,他太清楚得罪這夥人的下場。…。。
下意識低下頭。
心頭暗罵。
奈奈的,今天真的是倒了血黴!
撞到個殺人不眨眼的祖宗不說,還特麼好死不死撞上了江湖仇殺……還特釀的是殺人滅門的現場。
焯了個廖!
怎麼辦!
我特釀的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若無其事的裝作是個打醬油的路人離開這裡!?
“我……”
老修士儘量的讓自己表現的和善一些,無害一些,避免引發進一步的激烈衝突,露出笑容:“道友巧了這不是,我純純路過的,那個沒啥……你們繼續。”
他正要轉身。
忽然間倒在血泊中的牛家老者忽然淒厲喊道:“徐道友!帶我牛家血脈離去,當日你的要求我一定滿足!”
他這話一出,無疑暴露了自己和老修士的關係。
也是如此。
幾乎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