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裴道野給李四夷發去消息結果石沉大海，他皺了皺眉頭，但很快舒展開。
“李哥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
海無言那邊就找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就說道：“師弟問你個事，周奇髯到底是咋回事？”
裴道野聞言看過去，沒有回答，隻是隨口問道：“師兄認識周師兄？”
他說話的時候，給海無言也泡了一杯茶水。
海無言接過茶水，但沒有喝，隻是苦著臉道；“這王八蛋臨走前找我借了不少東西，這要是人沒了，我找誰說理去，總不能讓院長賠吧，你覺得院長能答應嗎？”
裴道野掃了他一眼。
抿了口茶水說道：“這次事情確實複雜，周師兄出了點狀況，不過一切都等長老消息吧，我因為這事被關了五天禁閉，嘴巴都快說禿嚕皮了……”
他搖搖頭。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海無言見狀也歎口氣陷入沉默。
房間內一片安靜。
隻剩下茶水的熱氣飄起。
海無言想起了什麼，低聲道：“西北那邊出了大問題，上楚城在內的三城直接封鎖，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進不去。”
裴道野聞言一愣。
莫非李四夷和木姐……
心裡沉了下去。
他看向海無言：“海師兄知道西北那邊是發生了什麼嗎？”
“現在謠言四處飛，說不好，但應該跟天妖沒關係……要麼就是有什麼老怪物出現了，要麼就是仙盟那邊又在搞什麼手段。”
裴道野自然知道那邊有個和無極宗有仇的老怪物。
也知道在那邊有據點。
這兩個已知條件疊在一起，裴道野都有些頭疼了。
他現在就擔心老李哥和木姐會不會遇見什麼大麻煩。
從海無言這邊又打探了一些消息後就匆匆去了任務大殿，本想著通過任務查探出一些情報，可惜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要麼玄山門這邊確實不想在西北這邊浪費精力。
要麼就是玄山門那邊隱藏了情報。
裴道野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
自打上次和上官湘靈接觸過之後，冷凰那邊也極少聯係自己……一來十七殿那邊有上官湘靈背書自然用不到自己。
二來他被莫長青盯上，冷凰那邊也不敢冒然與他聯係，以免身份暴露。
這次從西北回來後，裴道野也能感知到山門內的氣氛不太對。
“裴師兄？”
馬師兄忽然看見了裴道野出現，連忙上前。
對於他的改口，裴道野也不再糾正了，笑著道：“師兄今天來值勤？”
兩人都各叫各的。
“正好交接。你怎麼來外院看任務？內院那邊沒任務了嗎？”馬師兄想要熱情的幫裴道野分析一下。
不過裴道野擺擺手：“剛做完任務，過來四處走走，俞師兄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馬師兄語氣中也有些憂愁：“現在外麵風聲鶴唳，也不知道他現在咋樣了……以前還時常發來消息，最近一次給山門回信還是兩個月前……”
“也許是在修煉吧，山門內的一些師兄閉個關都有可能十年八年的，兩個月灑灑水嘛。”
裴道野笑道。
馬師兄聞言，臉色緩和了下來，也沒了那麼擔心，笑著看去：“你現在在內院過的咋樣。”
“還是老樣子吧。”
裴道野沒說關於段長侯的事。
本身這種事也不宜在外過多宣傳。
馬師兄還想說些什麼，忽然人群前躁動了一番，打斷了兩人的敘舊。
“那是誰？”
裴道野看著有些麵生的青年，一度感到現在的玄山門有些陌生。
他滿打滿算也沒有離開山門多久。
馬師兄瞧見對方一眼之後，便湊近低聲道：“林無海，說是跟林無敵都是一脈的。林無敵現在晉升到了內院，他這個弟弟如今也是名聲大震，而且據說半個月就破了一境，現在都已經是練氣八重天的修為了，感覺可能要不了一兩年就有可能晉升到內院。”
馬師兄話語之中很是羨慕。
裴道野收回視線。
練氣……
明明自己才剛突破沒多久，可不知道為什麼，練氣這兩個字仿佛距離自己很遙遠一樣。
和馬師兄閒聊沒兩句，司察院那邊就發來了消息。
馬師兄見狀很懂事連忙讓裴道野去忙。
不過分彆前，裴道野遞給他幾瓶靈藥，這也是讓馬師兄受寵若驚，紅著雙眼目送裴道野離去。
他可以負責的說，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在那個午後陽光散落下來的時候，俞九霖帶著裴道野出現，自己並沒有因為裴道野的雜役院身份而瞧不起他。
也是如此才收獲了一份純粹的友誼。
築基……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詞。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隻能困在練氣境。
所以很羨慕裴道野，也羨慕俞九霖。
甚至已經做好了未來的某一天同這兩位曾經一起吃喝玩樂的好友徹底斷絕的準備。
沒想到如今自己並沒有被拋棄。
他很感動。
在玄山門這麼多年看多了一朝得勢飛升之後便踹開身邊人的事情，本以為看透了人性，可笑自己還是一葉障目了。
心裡隻能默默記下裴道野的這份恩情。
……
“院長？”
裴道野還以為是司察院這邊又要過問周奇髯的事，結果沒想到竟然是莫長青這個麵無感情的“糟老小子”。
“辛苦了。”
莫長青一上來沒有訓斥，反倒是平靜的勉勵了一番。
裴道野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但還是有些受之有愧道：“弟子實在有心無力，可惜了周師兄。”
“是他自己愚蠢，這事怪不得你。”
莫長青語氣平靜，轉過身子去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到一旁坐下，隨口說道：“口渴的話就自己去倒一杯，跟我不必拘束，老段跟我也是有過命的交情。”…。。
裴道野聞言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倒了一杯，走上前說道：“院長，周家的證據您看了嗎？”
莫長青沒有說話，隻是喝了口茶水。
裴道野見狀也就不再吭聲。
房間隻剩下屏風後烘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