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不懂姐姐是什麼，茫然不解的問了一句“能吃嗎？”
裴道野看著陳老僵一大把年紀卻做出孩童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忍直視。
“試試，溝通器靈，就說無極宗現任宗主前來拜會。”
雖然聽不懂無極宗是什麼，鬼嬰還是照做。
裴道野在暗中感知。
等了片刻。
一股能量掃過。
鬼嬰這時候歪過頭，好奇打量著裴道野，直到裴道野看過來它才說道：“它又跑了。”
“……”
鬼嬰忽然掐腰，看向遠處山林：“膽小鬼！”
說完扭頭就跑到裴道野身後躲著，縮著腦袋等了一會，這才嬉皮笑臉道：“主人，它說現在還不能相信你，你要讓它相信你才行，要我說……直接把它打一頓就好了。”
裴道野運轉起《混元四方經》，目光坦然。
下一秒。
一個輕靈的光影浮現，大概是一個九歲大的小姑娘，紮著衝天辮，好奇看向裴道野，卻又故作老氣橫秋的說道：“這麼純粹的混元勁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師傅是誰？李紅雲還是李四夷？”
裴道野瞥了他一眼。緩緩開口：“混元老祖。”
“不可能！”
器靈立即反駁。
裴道野沒有出聲反駁，而是目光靜靜的看過去。
他身上運轉凝聚出來的混元勁卻是貨真價實。
器靈剛剛否認，轉眼就陷入了沉默。
它似乎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
畢竟……那位的強大已經超出了它的想象。
更何況。
它凝聚出意誌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器靈看過去。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總不該不相信他的話吧？”
裴道野將混元老祖的日記本取了出來。
隻是瞬間。
器靈便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它自然不會忘記這種氣息。
“竟然真的是他的東西。”
“以他老人家的實力。這天底下又有誰能夠臨摹的了他的字跡。”
裴道野說話間，目光充滿了欷歔。“你在此地恐怕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這無極中被虐以來。無數勢力蠶食無極宗的傳承，我於世俗間苟延殘喘，時至今日才機緣巧合下得知你的下落，師父他老人家有沒有留給你什麼話……”
“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沒想到小小器靈戒備還挺重。
“師父他老人家留在這世間的意誌隻告訴了我一部分信息，或許是因為我遇見他的時候，已經經曆了幾百年的時間……”
裴道野語氣低沉：“無極宗的其他人有沒有聯係你？”
器靈低頭陷入沉思，似乎在判斷什麼事情，最後才又說道：“你確實是我見到除他之外，能夠將混元勁修煉到如此地步的人……或許他選中你有他的用意……李紅雲曾經聯係過我，他說他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
“我知道，但他已經死了。”裴道野輕歎道。
器靈一怔，似乎並不怎麼難過：“他說過他會死，但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無極宗的傳承就算徹底斷了，他不想做無極宗的罪人。”
“李四夷聯係過你嗎?”
裴道野像是不經意的問道。
“聯係過……”
器靈承認的時候，也等於承認了裴道野無極宗的合法身份。
“果然。”
裴道野歎口氣。
器靈歪頭看去：“他怎麼了……”
“你不知道？他現在太偏執了，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而且，我到現在還沒有跟他相認，我擔心會出現一些問題。”
器靈低頭沉思。
對於裴道野口中的偏執，它沉默了一會，似乎也覺得有道理：“他說這叫做遊戲，是在為無極宗選取苗子。”
“所以你在默認他的這種舉動，甚至助紂為虐？”
裴道野緩緩開口，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被你們弄進來，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他說廢物不配活著。”
“……”
裴道野越發覺得李四夷是個瘋子。
更重要的是。
當年他親眼看到李四夷被殺，如今怎麼可能還能活著！
可事實確實如此。
這家夥不僅折騰出來一個所謂的“陰影之神”，還暗中培養小老頭那種信徒……
恐怕還不止一個。
這家夥想做什麼？
複辟無極宗？
可完全沒有這麼必要啊。
更離譜的是……
這方世界的器靈竟然受到李四夷的感染，如今竟然誕生出了自己的情緒。
廢物不配活著？
這種思想太極端了。
“你說誰呢？誰不配活著了？”
還沒等裴道野開口，鬼嬰倒是先咋咋呼呼了起來，掐著腰惡狠狠的瞪著器靈。
器靈一臉茫然的看著它，又看了看裴道野。
“我……剛剛有在說它嗎？”
鬼嬰氣呼呼的盯著，然後跑到裴道野身後，拽著他的衣角：“主人，打死它，打死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
裴道野：“……”
器靈：“……”
沉默了一瞬。
器靈認真看向裴道野：“它好像腦子有點不正常。”
“先不說它的事，李四夷下次什麼時候來？”裴道野問道。
他如今假扮無極宗的傳人。
如果再遇到這家夥……免不了要交手。
這家夥死而複生。
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萬一要是打不過……
自己也凶多吉少。
隻希望……
第八重天的混元勁能夠唬住他。
“下次任務開啟的時候，他會出現。”
“下次是什麼時候呢？”
“如果這次的任務中沒能選出苗子，將需要再次湊夠十八人才能開啟第二次……按照以往的慣例，至少要等上十天。”
“至少十天的話……倒是來得及。”…。。
裴道野已經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了。
笑著道：“這個世界，有可以動用的資源嗎？比如磨練劍意的東西，或者一些千年萬年的靈藥？”
器靈表情愕然，有些不自信的說道：“沒……沒有。”
“什麼都沒有嗎？”
“這裡本身就是我的棲息之地，被你們用來當作試煉地……這地方本來什麼都沒有。”
“是他們。”裴道野糾正了一下。
器靈不太理解你：“你跟他們不都是一夥的嗎？”
“師父他老人家從來不會教我亂殺無辜。”裴道野睜著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