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裴道野有些意外，馬師兄這一次沒要他的孝敬，似乎因為出現了劫殺，也不好意思要。
接著淩肅宗又專門從雲竹峰來了一趟。
“我尋了天目峰的長老親自鑒定，那是把下品法器，宗門願意出16點功勳，分你8點。”
“有勞淩師兄了。”
裴道野抱拳感謝，對方本可喚他去雲竹峰的，卻親自來了。
淩肅宗麻木的那張臉難得露出僵硬的笑容，“不麻煩。你若是有劍術上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雲竹峰找我……你凝聚的劍意很強，將來你我若是合作，可以試試更高級的任務。”
他每每回味裴道野昨晚的那一劍，就總覺得似乎隱隱有種讓他說不上來的驚奇感。
所以有心想要拉一把這位金源峰的師弟。
但他哪裡知道，裴道野的劍術提升根本沒有任何瓶頸，完全就是水到渠成，自然沒什麼修行上的困惑。
裴道野正色：“師弟提前謝過師兄。”
淩肅宗常年對其他人麻木不仁的那張臉微微扯動一絲笑容，旋即正色道：“裴師弟，有些話我說不合適，但我忍不住。”
裴道野也正色，抱拳道：“師兄但說無妨。”
淩肅宗認真道：“所謂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真正的劍術不拘泥於任何形式，不計較有無正行，隻求一意貫通，人劍合一……《太乙劍決》的後三式便是這個道理，你可以多悟悟，這幾日可來雲竹峰找我，我可同你練劍……”
以他的身份，其實不必如此。
但或許是不想這難得的好胚子浪費，所以思索再三還是想提攜一把。
“多謝師兄，那就再好不過了。”
金源峰內，裴道野認識的人並不多。
俞九霖和那位馬師兄都並非劍修，他想要磨練劍術，也隻有自己摸索。
這位來自雲竹峰的淩師兄既然願意幫自己，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儘管熟練度會帶來提升，但裴道野絕不會因此懈怠……昨日的廝殺他看在眼裡。
劍行一招，非一日之利。
唯有勤勉苦修！
……
雲竹峰，某處。
裴道野凝神提氣，手中提著自己的那把短劍，學著淩肅宗握劍的姿態，隨後一個箭步衝去。
劍道上的對練，和以往他與俞九霖的武道對練有著很大的區彆。
後者是武學技藝上的比試。
而此刻。
裴道野感覺自己的劍意正在受到淩肅宗的壓迫而沸騰，那種肌肉微微顫抖都可感知到，再次刺下。
“當啷”一聲。
這一劍被擋下。
“再來。”淩肅宗聲音冷冽。
裴道野也不言語，隻是感受自己手中短劍帶來的分量，那種將整條手臂與劍融為一體的感覺稍縱即逝，不論快慢，遞了過去，直到某一刻驟然發力。
這一劍，還是簡單的一劍。
隻是施展完，裴道野便有些遺憾，喃喃道：“急了。”
淩肅宗卻難得語氣緩和了幾分：“你能這麼快摸到那種人劍合一的氣機，已經說明平日裡養劍下了苦功……慢慢來，記住這種感覺……你可以試試將劍招分解，施展的時候輕緩下來。”
見裴道野望來，淩肅宗也沒有掩飾什麼：“當初我練劍的時候，曾有一位劍道前輩提說，練劍求快不難，難的是練慢劍，慢到極致會忘卻快慢之分，心中再無一絲招式，隻有一念一意，心意傳動，凝聚出來的劍意便再無牽掛，也最為純粹。”
裴道野聽完若有所思，一時像是忘記了淩肅宗的存在，心無旁騖的開始緩緩施展起《太乙劍決》的招式。
本就就已經練到了第二層，再加上平日苦修，這些劍招早就已經熟記於心。
淩肅宗沒覺得自己被冒犯，反倒覺得欣慰。
隻是一想到裴道野竟然不是雲竹峰的弟子，臉上的笑容便又有些難看。
喃喃自語道：“金源峰的那些師叔難道都瞎了眼嗎。竟沒發現裴師弟這塊瑰寶，可恨，實在可恨。”
傳音符震動。
他微微斂起視線，然後看向正沉浸在劍術中的裴道野，沒有打擾，悄然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