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所喜各不相同,若考生文章寫得豪邁大氣,遇到個喜愛質樸文章的考官,名次也好不了。
正因如此,想連中三元便是極難。
倒是有不少考生為了迎合主考官的口味,刻意改變文風,可那樣的多半不倫不類,極少有出彩的。
這個沈五元究竟是誤打誤撞,還是確實能揣摩到主考官的心思?
又或者,這位名聲遠揚的沈五元能不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天元帝思索間,沈逾白提筆,蘸墨,再寫文章時已然胸有丘壑。
見他筆耕不輟,天元帝倒是起了好奇心。
坐了半個時辰,也該起身活動一番。
天元帝從龍椅上下來,走到沈逾白麵前。
明黃色的龍袍極紮眼,再加天子威嚴,往考桌前一站,四周的考生們連呼吸都輕了些。
坐在沈逾白左側的是名已五十歲的貢生。
他已參加多次會試,終於在今年考中,而且名次極好,可此刻聖上站在身邊,他拿筆的右手便止不住地抖,他隻能用左手抓住右手,如此才能勉強寫字。
這名貢生看向寫出的字,目光極幽怨。
天元帝瞥了眼那貢生,就見他的字已露怯意,心中便是不喜。
都已到知天命的年紀,卻還如此經不住事,哪裡適合入朝為官。
可天元帝忘了,他乃是天子,身上威壓迫人,而那貢生在此之前,不過村野間一個小小舉人。
天元帝收斂心神,再次看向沈逾白的考卷。
“糧多則民強,民強則國富。”
天元帝便看向全然無視他的沈逾白,又低頭看那一個個端正秀麗的字從筆尖跳出,心中頗為失望。
堂堂沈五元也不過如此。
天元帝不願再看下去,又不願坐回龍椅,便在大殿裡轉悠起來,目光從眾考生的試卷一一掃過。
考生們心高高提起,一旦天子快到近前,額頭的冷汗便滾滾而落。
整個考場的呼吸更輕了些。
天元帝一圈轉完,便回了龍椅坐下。
眾多考生齊齊鬆了口氣,以為天元帝累了。
誰知天元帝坐了不過一炷香,便又下來背著手轉悠起來。
眾考生心如擂鼓,卻又不敢停下手裡的筆。
天元帝實在在後麵轉,並未再來第一排,第一排的考生卻如喪考批。
若天子果真瞧上誰的文章,定會在那人麵前多站一會兒才可看完。
可天子並不往第一排來,豈不是說第一排沒有一人寫的文章合天元帝的心意,在第一排的自己文章必然也入不了天元帝的眼。
如此一想,心思必然生亂,又怕亂了文章,隻得努力按捺心中情緒。
沈逾白倒是寫得自在,從國富到民強,再從民強到農桑。
最終著眼與農桑一途,百姓耕地幾何,畝產如何,徭役多少,又到百姓家中一年花銷,民生艱難。
而民生乃一國基石,是重中之重。
天子想要的必不是農桑民生等見解,可也隻有從這一方向論述,方可突破官員圍剿。
更何況,既他已坐在這兒,總該為百姓申訴一番,也可為老師後續的糧種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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