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到了‘伏黑爾‘的居所,瑪利亞他們循著地址,卻發現自己找到的是一個比貧民窟好不了多少的二層建築。
但等瑪利亞和兩個高專生敲響這處位於二層,掛著“伏黑門牌的單間公寓之後。
………………開門的卻是一個頂著黑色海膽頭的小鬼頭。
也正是這樣。
一開始還滿臉敵意。
但聽到了瑪利亞的‘誇獎”。
黑發海膽頭的小鬼隔了半天才移開了視線。
“………………厲害的是津美紀。”看上去不過是個小學生,黑發南海表情稍微放鬆了兩秒,但他很快就在門後方板起了臉,“你麼到底是什麼人?”
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有什麼目的?
“我們不接受推銷。”那個小鬼一臉厭煩,“而且,津美紀………………和媽媽很快就要回來了,再這樣的話我會報警的。”
從他警戒的語氣就能聽出這個小學生是何等“歡迎”瑪利亞這些突如其來的客人。
瑪利亞還維持著抱著膝蓋下頓的姿勢,她剛想繼續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夏油傑已經彎腰伸手,撈起了瑪利亞的胳膊,輕輕把她扯到了身側。
金發笨蛋抬頭,有些疑惑地看向夏油傑的側顏。
黑發男高卻沒有立時解開瑪利亞的疑惑,隻是皺起眉頭,對她搖頭,示意先不要說話。
而和同級生配合默契的白發男高反倒是一手插兜,一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你好歹也撒點高明點的謊吧。”
五條悟歪著腦袋,墨鏡後麵的眼睛瞥了一眼從門縫裡展露出的室內景象。
白天沒有開燈。
室內多少有些臟兮兮的。
………………但桌麵上卻很乾淨。
五條家的大少爺瞥向了海膽頭小鬼??明晃晃的禪院家長相。
嘖。
白發男高難得板起了臉,他不喜歡這種故事走向。
“一米四以上的地方亂成了那樣,隻有比較低矮的地方和能夠到的桌麵被打掃了。”拽著瑪利亞的夏油傑雖然沒有五條悟那種眼力,但要更有常識一點。
他歎了口氣。
“你們家裡應該沒有大人吧?”
黑發男高在發現這個老式破舊團地(居民區)的調性之後就有了這個猜測。
………………要不然就是存在於這個小鬼嘴裡的‘媽媽”,隻有一米三左右。
黑發小學生沒有馬上回答。
他隔了好一陣??才頗有些人小鬼大地板著臉反問:“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這裡沒有值錢的東西。”
......看到這種程度的小孩勉強擺出成熟的模樣,哪怕平時已經算是熊孩子的標準定義,兩個高專生還是忍不住交換了一個視線。
夏油傑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彎腰,試圖將自己在小學生眼裡的威脅性降低一些:“我們是來進行拜訪……………伏黑甚爾,小朋友認識這個人、”
他試圖使用更柔和的方式靠近,還摸出了錢包試圖假裝送禮。
但這樣的“親近卻完全被海膽拒絕了。
黑發小鬼刺開了夏油傑的詢問:“他欠了你們錢,對吧。”他一臉“我就知道”,表情毫無波動,像是早就放棄了,“先說好,那個男人已經跑了,就算你們來來這裡,也沒有、”
但黑發小學生話還沒說完。
“你是怎麼知道的?”反而是之前被抓住的瑪利亞好奇地從夏油的身側擠出了一個腦袋,“他欠了我的錢。”
......真正意義上的債主一臉驚奇。
“你是有預知能力嗎?”
夏油傑對瑪利亞這種完全忽略對話背景的腦回路有些無奈??喂,你是沒發現這是個孤苦無依,被家人(很可能是父親拋棄的可憐小朋友嗎?
而且對方一看就處於生活窘迫的狀態。
提到這種事情未免有點太、
“......瑪利亞醬、”但夏油傑帶著苦笑的勸說還沒開口。
瑪利亞已經歪起了腦袋:“為什麼不可以說?”
她輕輕掙脫了黑發男高把著的胳膊。
但金發笨蛋卻並不是沒看懂這個情況,或是因為不懂得讀空氣、無法體諒他人……………
雖然她確實不會讀空氣。
但是......和更溫柔的黑發狐狸的預想恰恰相反。
“因為覺得他們很可憐嗎?”瑪利亞一臉理所當然,“隻是貧窮而已,也不是什麼值得可憐的事情吧。”她也很窮啊。
不如說。
“我是真的覺得很了不起誒。”瑪利亞不帶任何諷刺。
五條悟直接嗆著笑了起來。
不知道白發男高是嘲笑自己還是怎麼的,瑪利亞皺起了眉頭:“從高野山上下來的時候,我什麼都搞不懂,也不會省錢,一開始還是在長椅上過夜的呢。”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瑪利亞連自己需要規律的睡眠和飲食都不太清楚。
她當時還以為自己隻是失憶而已。
還是疲憊到在長椅上昏迷過去,才被山腳下的鄉民撿回去,以勞動和錢幣支付了代價。
才被說的‘坐車‘、“轉車”、“該怎麼樣在大城市生活’懵懵懂懂地教了一點。
但大部分時候,她要麼就是在列車和巴士上睡著,或是被日結工作的老板一邊罵一邊灌輸著常識。
花了快一個多月,才稍微明白了一些人類的做法,還是到了調味市才有了“家”,到現在為止,也就是被靈幻和麻裡姐他們帶著,才進入了工作吃飯睡覺的作息循環,還遠遠談不上生活呢。
年齡四位數,超級了不起的古董這麼說著看向了那邊的海膽頭小鬼:“你多少歲?”
......1+2.
黑發小鬼麵上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回答了:“一年級。”
“那是幾歲?”
“你這都不知道嗎?7歲。”
看吧。
瑪利亞臉上寫著這樣的字眼??四位數對上7歲。
“不是很厲害嗎?“
夏油傑歎了口氣:“瑪利亞醬,你隻是在偷換概念。”但即便是這樣抱怨,他狹長的狐狸眼仍是輕輕眯起,露出了一個笑容,“………………算了,這也是你正向思考的一部分吧。”某種意義上來說,隻看“喜歡”的部分完全就是瑪利亞的風格。
不太明白。
但兩個男高已經帶著微妙的欣慰摸了摸她的腦袋。
………………瑪利亞倒是一點不覺得這有讓自己不好意思的要素。
畢竟五條悟的摸頭就跟拍電視機一樣。
隻有夏油傑把手剛放在瑪利亞的頭上揉了幾下,才驚覺瑪利亞隻是給人的感覺像是犬係,實際上和人類和犬科都有很大的差彆。
他連忙抽回了手。
嗯?
瑪利亞歪著腦袋:“不摸了嗎?”悟都摸了好久了。
“……..……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啦,瑪利亞醬。”
還來不及說什麼。
那個黑發小鬼卻在這時為他們開了門:“我都說了、厲害的人是津美紀。”黑發小孩瞥了一眼瑪利亞,“你就算說好話,我也沒法告訴你那個男人的下落。”
他撇開頭,沒和金發笨蛋對上視線。
“………………在門口堵著說彆人家裡的事情也太礙眼了。”
進來吧。
瑪利亞他們擠進了這間明顯缺少成年人打理的狹小公寓裡,客廳的一角擺著兩個小學生的書包,而角落裡則是被寫在白板上,精打細算的本月支出計劃。
看上去過分稚嫩。
怎麼看都不像是成年人的筆觸。
瑪利亞好奇地左右張望被夏油傑扯了回來。
然後,連個茶都懶得給幾個客人奉上。
伏黑惠......也就是那個小學生。
他終於開了口。
有印象的時候,那個男人......父親的臉就已經很陌生了。
已經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惠能記得的,隻有被他丟給了繼母和義理姐姐津美紀照顧,據說是不定時會寄回來一些錢。
但繼母上個月也消失了。
“所以我想,應該就是到時候了吧。”伏黑惠麵上毫無期待,對兩個高中生問到的‘禪院’家也沒有任何印象,“估計是跟那個家夥一起跑了吧。”
然後,這個小學生才看向了瑪利亞:“抱歉,雖然我也不想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但確實是他卷走了你的錢。”
......090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向了成熟的小學生,又看向了過分亂來的千年美盒。
雖然是說著再嚴肅不過的事情,兩個男高的腦袋後都忍不住冒出了高度同頻的旁白。
......這家夥性格的認真程度搞不好是瑪利亞的十倍有餘!
“而且如果把錢給你們的話,“伏黑惠嘴裡的‘那我和津美紀就沒法生活“還沒說完。
瑪利亞已經一臉倒黴地點了點頭:“可惡,還以為能把那3200?拿回來呢。”
小學生頓住了。
“3200??“
“嗯。”
………………你就為了這些錢專門跑到家裡來?
他盯著瑪利亞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了身,轉頭去拿錢包:“......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應該可以還給你。”
當然。
被兩個男高拖住了。
“瑪?利?亞?醬。”夏油傑拖長了聲音,直接抬手給了她腦袋輕輕一拳。
而考慮到想要獲得伏黑惠的幫助。
兩個高專生倒沒有不能把小孩子卷進來的忌諱,思考了片刻,就把能說的內容說了。
......重點是箱子,雖然沒說它的功用。
“我們認為他應該是被雇傭去偷取了箱子。”夏油傑麵上掛著柔和的笑容,歪著腦袋,“雖然你父、”
看到伏黑惠麵上的厭惡,他十分自然地改了口。
“那個男人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但是惠還記得他可能去的地方,或是來過家裡的人嗎?對於繼母的去向之類的情報?”
小學生搖頭。
“津美紀比我大一兩歲......可能她印象會深一點吧。”反正他對那個男人的事情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且,我和阿姨的關係沒有那麼好。”
看來得等那個伏黑津美紀回來才能知道了。
而五條悟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他用手肘撐著破舊的茶桌,視線直接地打量伏黑惠:“檔案裡沒說有你這家夥的存在啊。”
確實。
如他所說。
檔案裡隻說他離家、結婚又喪偶,然後再婚的事情。
不可能是碰巧沒有調查到。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伏黑甚爾對有個兒子這個情報,藏得很好。
………………把兒子的情報藏得很好卻對他本人毫不關心。
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對禦三家的血脈複仇?”五條悟撐著下巴,嗤了一聲。
三人看向了這隻能以窘迫來描述的逼仄公寓??對這一趟算是撲空這個結果已有預感。
而也正如他們預料。
在伏黑津美紀回來之後,他們也沒能從這個梳著單馬尾的女生嘴裡得到更清晰的情報。
不僅如此。
產生了更多的問題。
兩個高專生看向了那邊熱情招待著瑪利亞的棕黑發小學女生和海膽頭。
伏黑津美紀看上去比伏黑惠柔和太多,雖然被父母拋棄,但她麵上表露出來的負麵情緒看上去卻比伏黑惠少得多得多。
......看上去像是已經準備好積極生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