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科馬路佳亞身邊的獄警端著一隻餐盤,上麵托著四菜一湯。
哈哈哈,原來小美女是雪中送炭來了,哥哥我太感動了。
那個獄警一動沒動。
科馬路佳亞看了我一眼,又掃視了一眼牢房,回頭對那獄警說了句話,轉身先走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個獄警對我歪了歪頭,“小姐說了,想吃飯,跟著出來。”
啊呸,我清君策豈能為五鬥米折腰?
我站起來,乖乖地跟在獄警身後,就像狗嗅到了肉骨頭一樣,屁顛屁顛就走了,也不管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走出兩道門,邊上有間比較像樣的審訊室,裡麵有桌子有椅子,科馬路佳亞已在裡麵坐好了,獄警走進去,把餐盤放在科馬路佳亞身側,示意我坐在長桌另一頭。
原來這頓飯還不容易吃到。
我坐下來,看著科馬路佳亞,沒有說話。
“阿姐說你沒把她的槍當回事,看見阿爸的砍刀卻嚇成了狗,我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開口,聲音清脆。麵紗被她的鼻尖頂起,看不到嘴形,隻是隨著話音輕輕蕩漾,引起人無限遐想。
我坐得比青鬆挺直,對於她的問話隻是笑笑,沒有回話。
“彆以為你家老夫人或者那個未婚夫可以救你,他們被阿爸騙得團團轉,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你要想活命,隻有我能幫你。”她顯然對我的態度不是很滿意,特地透露一些內情來證明她的重要性。
看來科馬拉一出城前使了什麼調包計,騙過了杜安斯,把他引到其它地方去了,怪不得迄今還沒人到這裡來找我。我依舊很不在意地笑笑,沒說話。
她顯然對我的鎮定感覺一定程度的驚訝,“進了這個牢房,很少有人能活著出去,你不要以為我在恐嚇你。”
我乾脆落下眼簾,不再看她。如果現在有根煙叼嘴裡,我肯定能擺出更酷的架勢。
“既然你不怕死,那今晚上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祝你住得愉快。”她做出起身的姿態。
“誰不怕死,我隻是不相信你的誠意。”我當然不是要氣走她,看著火候到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她重新坐定下來,“我?誠意?你覺得你有資格,有必要介意這個嗎?”
“沒有嗎?”我轉頭看看遠在天邊的餐盤,“如果你隻是來戲耍我取樂的,我有必要賣笑來換取一個虛妄的希望嗎?如果注定一死,不如選擇死得有尊嚴。”
“那好,你要怎麼才能相信,如果你真能賣笑博得我的同情的話,我也真會讓阿爸放你一條生路?”她問。
“第一,讓我看看這牢獄裡關了些什麼人?為什麼他們不會活著出去?”我抬眼看著科馬路佳亞,“第二,告訴我為什麼你阿爸要置我於死地,第三,讓我相信你真有能力說服你阿爸。這三點,無論哪一條不能讓我信服,我都不會相信你的誠意。但是,”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如果你能讓我信服的話,我一定會舔到你心甘情願送我出去,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清君策。”
一道紅暈飛上科馬路佳亞的眼簾,未經人事的女孩子到底臉皮薄,再怎麼故作高冷,一句曖昧的話就已經讓她臉紅了。“你,”她被我一軍將住,除了第三點,其它兩點她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小姑娘,說大話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你阿爸是誰?會給你左右嗎?你唯一能救我一命的可能,就是你阿爸根本就沒打算殺我。這牢裡,要麼根本沒關其他人,要麼關的就是象我這樣的人,肉票等著贖金來換。除非你阿爸不講信用要撕票,不然贖金到手人自然就放了。讓我猜猜,現在你阿爸和我家老太太在談贖金吧?可能明天就要交接放人了,你才趕著這大半夜的過來羞辱我,想用頓飯騙我跪著求你,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扯扯嘴角,一臉不屑地繼續著。
“哼,既然你非得見到棺材才落淚,我也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你就乖乖在那間小牢房裡呆著,看看明天有沒有人救你出去。”她氣哼哼地站了起來。
就在科馬路佳亞轉身準備走人,身邊那個獄警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準備送她出去的片刻,我突然起身發難。
我單手一撐桌麵,人躍起,從桌麵上滑到對麵,左手臂頂住科馬路佳亞的脖頸處攔住她的去路,右手伸出抄起餐盤裡的餐具,未等獄警有所反應,已經持刀將科馬路佳亞抵在獄警身上。獄警被科馬路佳亞的投懷送抱搞了個手足無措,下意識往後退讓,退了幾步才想到去拔槍。我比他早下手,刀交到左手,一刀紮在他拔槍的右手上,在他哇哇大叫的片刻取出他腰間的槍,扔了出去。就這搶槍的光景,獄警和科馬路佳亞一直在退避,這時候已經被我逼到了牆角。我用帶著血跡的餐刀抵著科馬路佳亞的脖子,威脅獄警,“彆亂動。”趁著獄警安靜下來的片刻,我垂頭看著科馬路佳亞的眼睛,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壓低嗓音,用隻有她能聽清的聲音問她,“你覺得如果我願意的話,是不是可以帶你一起離開這裡?”
她這一刻的眼神複雜,沒了目空一切的高冷霸道,有慌亂、驚懼,更有衝動,熱切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