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慧已怒道:“大膽鐘槐!你欺下犯上膽大包天,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鐘槐則陰色地笑道:“哈哈!我是不想活了。我何曾見過像你這般貌美如花的女人,如果再不冒犯,更待何時。再說你和那賀聰攪在一起,豈是幫主所能容忍的?你雖說是幫主夫人,卻和賀聰那小兔崽子毀掉那船炸藥,更毀掉奉天幫的驚天計劃。你以為那張幫主就能夠饒恕於你?所以我要早點行動,你也早點適相,早一點配合,否則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今天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免得皮肉吃苦,傷了你的細皮嫩肉。”
“你這個無恥下賤之徒,枉披了一張人皮。現在奉天幫已到了窮途未路之時,你的未日也即將來臨。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否則你的下場一樣是很悲慘的。”陶慧為求生,自是拚儘全力,不停地在躲避著他的攻擊。
鐘槐那密如疾風驟雨的大力神爪,竟一時半會兒地也奈何她不得。
鐘槐也沒想到對付一個女子竟然也這麼不順心,一聲怒喝,內勁再催,大力神爪變得更加細密綿實。兩人步如急鞭快鼓,一進一退間,房間內的許多物品都如殘花碎葉被縱橫的刀風和掌風所激起,好一場雜亂盛景。
房間內的空間狹小,根本就周展不開,形式也對自已越來越是不利。陶慧想跳到院中,可那鐘槐早已看出她的心思,已站居窗前擋住去路。
陶慧被鐘槐逼纏的是進退兩難,正自揮劍思忖,不料鐘槐忽然飛掠攻來,嚇了一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長劍一拄地,才站穩當。可也正因這一趔趄,竟也避過了鐘槐的一掌。
陶慧知道不能忍讓,一個吞身向後退去。隨手一揮,長劍幻出十數道光影,如花團開綻。鐘槐心中也大叫厲害!當今之世,竟能使出這般手法,堪稱蓋世奇才。
陶慧臉色凝重如鐵,長刀斜指奮力反擊。打著打著,突然覺得再這樣打下去,對自已必然不利,再說自已也不是他的對手。突然想起自已還有四個護衛,為什麼不讓他們來替自已阻擋阻擋。也好讓自已騰出手來去助賀聰一臂之力。於是她大聲喝喊道:“張濤、於弟、王超、盧漢,你們四人還不趕快過來護我?”
那張濤、於弟、王超、盧漢四名護衛本在另一房間睡得正熟,忽聽夫人房間那邊傳來喊叫聲和打鬥聲。四人忙衝過去,沒想到房間內與夫人相鬥的竟然是鐘槐。
鐘槐正想猛下狠手,想一招製陶慧,好滿足自已的私心。那想,竟然又冒出夫人的四個護衛。自已的欲望也難以實現,於是無心再與他們相鬥,便飛身向外躍去。
現在張濤、於弟、王超、盧漢四人的到來,陶慧頓時減去了壓力。但她也一直在惦記著賀聰個人的安慰,於是及時出了房去。那四個護衛也不敢待慢,緊隨其後來到院內。
院內孟威和賀聰鬥的正烈,孟威已經不再把賀聰當做一個少年,而是在心裡已將他當做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時他並不急於要取勝賀聰,而是想摸透賀聰的刀法,更想掌握其刀法的精要之處。
他知道在打鬥中能有所領悟,那當真會是領悟的越多,便會越用越活,越用越自然,或者說應用起來也就越來越輕鬆。他一邊避著快刀攻擊,一麵細心玩味賀聰刀法的趣處,便將這生死相鬥當成了遊戲來玩。
那已出來的鐘槐在側看得也深感驚心,但他並不知道那孟威心中所想。尋思這賀聰現在的功夫倒也真是厲害,隻怕孟威也難以取勝,於是便衝上前去助孟威。
剛才那孟威在玩味賀聰的刀法,賀聰怎能不知?通過與孟威的相搏間,賀聰也發現自己氣勁直達刀尖,不由心中高興。反複試揮幾刀,便己明白其中奧妙,原來所謂氣通刀尖,其實隻是手上的感覺。實際是把重心傳遞了出去,使肩臂有了放鬆之後的脫力感。兵刃不同於骨肉,有大力加之上,便會產生高頻的震顫。而力量越足震顫幅度就越大,一刀有數刀之形,便有了快刀的錯覺。
雖然有了悟出,但心中仍迷惑。暗忖就算是對成名的俠客,如孟威這樣的武功高強之人,也早該死傷在我的刀下。但他又如何竟能躲開我如此綿密的刀法?顯然過去對武道一途知之不多,能通過方才揮刀練習,已體悟出刀理。在心中,自己卻還是自己。然而那刀在手,信心十足的模樣,真如威儀萬象,予人不怒自威之感。這時有了自信,更有了自威。加之體內氣勁流轉,貫於刀鋒之上。刀身鋒刃,微微顫抖,發出低細的蜂鳴。
這時見鐘槐已上來助陣孟威,賀聰若有所思般又練起刀來。於是當下將功力提成,刀一揮,似乎也被氣勁摧逼,恍若遇在心中,自己卻還是自己。然而那刀在手,信心更為十足。信心的提升,和刀威的展現,才真正如那威儀萬象,更能予人不怒自威之感。
這時隻見那刀如疾風斬月般向鐘槐肩頭劈來,現在的出刀和攻勢就和剛才大為不同,每一刀每一勢便如那****。幾刀下去,就把那鐘槐砍的是手忙腳亂。鐘槐何曾見過這樣的刀勢?早已慌了神。正想把自已的大力神爪絕技施展出來時,那想道弧月刀光飛斬而來,尤如輕舟破海,直奔鐘槐左肩。
隻這一擊,鐘槐頓時嚇得是魂飛魄散,急忙後退。賀聰又間不容發,第二刀已經迫到麵前。
隻見他人影閃處,一個旋身拖起刀影,挑向鐘槐頸嗓咽喉。這一招看準了他身體的整體去向,對重心的判斷極其準確,刀尖指向偏出頸右少許。刃鋒橫平,可削可落亦可跟進刺殺,隱含著六七種後招。就算鐘槐再加勁躲閃,也逃不出刀鋒所控製的範圍。
鐘槐見此刀來勢雖猛,卻又精巧之極,此時那還有心思再與相搏?要不是孟威從中牽製賀聰,自已的小命早已休也。這時已被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趕忙躲的遠遠的。
這時本是三更半夜,也是人們熟睡之時,剛才的打鬥和吵鬨已把客棧裡所有人吵醒。本來客棧中住的大多是來參加比武大會的武林人士,他們也都紛紛跑了出來。
見此打鬥,在場眾人,隻看得見招式,卻體會不到其中的勁路。隻覺得是那孟威和鐘槐在逼打一少年,就讓人很是不爽。
少年與當今二大高手周旋,無論對方是如何劈、削、撩、挑、攔、紮、抹,他都能皆順其意而行。任其力而引,一式式化去,不費半分力氣。腳下又踏定步法,靈活多變,瀟灑自如。雖隻守不攻,二大高手竟傷他不得。幾十招過後,少年仿佛運用漸漸靈活,更是如魚得水。
那孟威在鐘槐相助下又是一頓搶攻,拿他不下。心想這勁力空耗,顯非久局,卻該如何,才能克敵致勝?想到此節,忽地心中一驚,忖道:“錯了,我大怒之下,一味搶攻,一心想取此子性命,心浮氣躁,早入武道末流。而此子卻氣定神閒,心無旁騖,竟自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悟透刀理,兩相比較,高下己判。
這時又見那鐘槐突然間像嚇破膽似的,屁滾尿流地躲的遠遠地,便已知原因。若在平時,他心中知敗,早己棄械認輸,何況敵方是一少年,他出手早有以大欺小之恥。隻是今日一時之怒,顧不得許多。可奇就奇在這賀聰不但沒有立斃掌下,反而還能越鬥越勇。戰到此時,竟有了幾分平分秋色之意,甚至略占上風,不由激起他在武學上探求之心。不但殺敵之念淡了許多,現在更如上了癮一般,欲罷不能。
孟威當下收斂心神,體悟賀聰刀法中粘沾化力的妙處。他一身武學傳自乃父,數十年純功,臨戰經驗極豐,也已躋身頂級高手之流。一旦平心靜氣,心神凝聚,比之方才大有不同。
他悟出賀聰粘,順,引,化四法,隻須片刻功夫,便己體會明白。心知勁力有發才有化,你以四法化我勁力,我便蓄而不發,也用此法來對付你。
一念既出,出手已起變化。賀聰頓時便體會到,不由地咦了一聲,隻覺對方勁力飄忽,若聚若散,時而沉凝如鐵,卻不外放。時而空空若無,又有奇威。這無勁之勁,如何化法?仿佛先前玩的遊戲一下中斷,改了規則玩法,又要從頭適應起。
在場旁觀諸人,心中大惑不解。尋思這二人剛才戰得轟轟烈烈,怎地現在刀劍相交,轉來轉去,竟如小兒遊戲一般?卻不知他倆已經由形入意,在勁路上與對方你來我往,相爭相抗,比方才激烈的打鬥更巧妙凶險,此中滋味,卻是外人難知。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