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峰在馬車上看護著林可嫻,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心中十分擔憂。用手探她鼻息,所幸氣息雖然顯弱,卻仍猶存,這總算鬆了口氣。然後又伸手把住她的脈門,發覺她的脈息微弱。情急之下,伸手疾點了林可嫻身上幾處穴道,繼而盤膝坐下,將自身真氣不斷輸了過去。
樂月苓心中可是焦急萬分,卻又無能為力,隻得勉強捺下性子,邊在趕著馬車,邊在關注著這邊。不知過了多久,林可嫻才慢慢睜開眼睛。
樂月苓關切地問道:“嫻姐姐,你感覺怎麼樣?”
林可嫻未語,謝峰回道:“嫻姐姐傷得並不重,隻是因中毒未愈便強自動了真氣,所以受了內傷。方才輸了一點真氣,才將傷勢暫時壓製住了。隻不過嫻姐姐好像原來有傷、也有病,這一次她傷了元氣,還需醫治和調養才能恢複。”
樂月苓著急地說道:“原本我們是要到藥王穀去尋求孟藥師救治,可孟藥師已離開了藥王穀,也不知去了何處。嫻姐姐這病現在無人救治,如何是好?真讓我心急如焚,這可怎麼辦呢?”
謝峰說道:“苓妹妹,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儘快趕路,如果前麵有城鎮,我們先休息一下。我先開二副藥給姐姐醫治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樂月苓驚呀地說道:“峰姐姐,你會治病?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對嫻姐姐的病你可不能當兒戲。”
謝峰笑道:“苓妹妹,你放心好了,我豈會拿嫻姐姐的病當兒戲?早前我在藥王穀跟孟藥師學過一點醫術,當然是無法與孟藥師相比,可是小病小災的我還能應付。”
樂月苓仍是帶著懷疑的口吻說道:“你可不能把我嫻姐姐的病當作小病小災的來治,你一定要用心救治才行。”
謝峰點點頭沒再說話,而在時刻關注林可嫻的症狀。
這時天空渾沉沉一片,仿佛破了個大洞似的,大雨滂沱雷電交加。樂月苓趕著馬車艱難地走著,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後,雨漸漸才小了起來。最後時不時地飄著毛毛細雨。總算在黃昏的時候來到一個小鎮。
這小鎮的市集上,雖然這時仍還是在蒙蒙細雨中,可路上來往的人潮仍是眾多。樂月苓隻好下的馬車,一手牽著絆繩,慢慢地向前走著。
這時就聽到前麵不遠處的一個店鋪門前,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在大聲地急迫喊著:“於神醫,於神醫!快快救救我娘吧!”這孩子渾身淋得潮濕不堪,依然堅持站在這藥鋪門外哀求著。“於神醫!我求求你了。求求你看看我娘吧,她從昨晚上開始,連一口湯都沒喝下去。”
隻見一店小二從裡麵走出來說道:“我們於神醫說了,你媽得的是絕症,已病入膏盲沒救了,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在這裡瞎胡鬨了。”
小姑娘渾身得瑟著撲上前,仍哭求道:“於神醫,求求你了,再看看我娘吧”
這時從店鋪裡出來一人,提起燈探看了一下小姑娘那臟兮兮的小臉。又轉而提高燈,看向躺在門外雨地之中,身上覆著蓑衣的一女人。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粗聲粗氣地說道:“小姑娘,現在為時已晚,求醫明天早上再來吧。”
“於神醫,求求你看看我娘。於神醫,我有錢,我有錢付診費的。”天真的小姑娘還以為大夫嫌沒錢不肯看病,於是急忙從脖上取下一塊晶瑩透白的玉佩遞給了於神醫,哀求地說道:“你看,於神醫,這塊玉佩送給你,你救救我娘好嗎?”
那於神醫伸手接過玉佩,輕輕撫摸一下,讚歎地說道:“是塊好玉,是塊上等的和田玉。這玉也溫潤,刻工也精細。不過小姑娘,這玉你是從哪兒得來的?可不是偷來的贓物吧?我不能要,老夫奉勸你一句,你還是儘早歸還贓物,否則要惹上官司的!”
他把玉佩推還給小姑娘,小姑娘急得不停地擺手,著急地說道:“不是的,於神醫。不是的,這個不是偷得,是我家祖傳的。不是偷的,於神醫,你快看看我娘,看看……”
“快走吧,這雨天的,我這靴子踩出去可要弄臟了。走吧,走吧,彆來鬨了,你娘那病本就不能治愈,你還是早早去給你娘買口棺材吧。”這於神醫不耐煩地說道。
“不會的,我娘有救。於神醫,我娘有救的!求求你了……啊!”小姑娘悲哀地哭喊著,眼睜睜看著那於神醫又回到店鋪裡去。她仍不死心,還是大聲地喊道:“於神醫,於神醫!求你發發慈悲吧……”小姑娘抹著臉上雨水,卟通跪倒在地,淚流不止地哭泣著。
她哭了一會兒,見更本就沒人理會,便失魂落魄的踩著雨水,緩步來到娘親身邊。拿起繩索套進自己的脖子上,想把娘親拖回去。她才一用力,一個踉蹌滾在雨地裡。她有點害怕,摔下繩子撲過去摟住母親,大聲地喊著:“娘親,娘親你醒醒!不要丟下葉兒呀!”
她拉著她娘的手,自己安慰自己地說道:“娘親你會好的,葉兒會想法救你的,葉兒帶你去找其他郎中。隻要娘親不離開葉兒,以後葉兒天天陪伴著你。娘親,娘親!你就應應葉兒吧,娘親!”
她可憐巴巴呆若木雞地坐倒在地上。
當馬車來到這藥鋪門前時,謝峰喊樂月苓把馬車停下。對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謝峰是心中悲痛難忍。看著這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心酸地落下淚來。於是下的車來到這小姑娘身邊,問道:“小妹妹,你娘怎麼了?能說給我聽聽嗎?”
小姑娘看了謝峰一眼說道:“我娘從昨晚上開始,什麼都沒吃,連一口湯都沒喝下去。就一直這樣地暈睡,我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於神醫說我娘沒救了,可我不信。我娘平時都是好好的,她是突然這樣的。”
謝峰對那小姑娘說道:“小妹妹,你先不要急,讓姐姐給你娘看看好不好?”
那小姑娘點點頭沒說話,一直看著謝峰。謝峰走到她娘跟前,掀開蓋著她身上的蓑衣,看了看她的臉色。然後把了把她的脈,對那小姑娘說道:“小妹妹,你放心吧,你娘隻是心急攻心造成的。我來給她看看,你來幫一下忙。”說著把那婦人扶了起來,讓小姑娘撐著她的身子。謝峰在她身後用掌貼在她後心處,給她輸入真氣。隻有小半個時辰,那婦人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同時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心裡也明白了個大概。隨即起身一下把小姑娘抱在懷裡,母女二人大哭一場。片刻,那婦人轉過身來,向謝峰連連感謝。
那店鋪的於神醫這時從店內走出來一看,頓時楞了一下。看了謝峰一眼,不滿地說道:“真是瞎貓碰到死老鼠。”轉身又進了店內。
謝峰對她母子二人說道:“大娘,小妹妹,你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天氣已晚又下雨,當心著涼。大娘回去後一定要多注意身體,更不要大急大悲。你身體沒有什麼疾病,平時多小心點就行了。”
這樂月苓也看到事情的緣由,也非常同情這母女二人。於是拿出一綻紋銀送給她們,母女二人是千恩萬謝地離去。
謝峰已知這是個藥鋪,想起嫻姐姐身體不好需要用藥醫治和調理,於是就進入鋪內。謝峰對店小二說道:“小二哥我要拿二副藥,你按我說的藥方抓藥。”
那店小二看了一眼謝峰說道:“你一個小姑娘到這裡來搗的什麼亂,我們藥鋪必須由我們於神醫開的處方方可抓藥。你又沒有處方,又在信口胡言,病人吃出事來我可擔當不起。你要抓藥可以,你還是先把病人帶到我們藥鋪來,讓我們神醫看後確診,開出藥方後才能拿藥。”
無奈之下,謝峰隻好出去回到車上,與樂月苓把林可嫻架進藥鋪裡,來到於神醫麵前坐定。這於神醫約五十多歲,他對林可嫻又是望診、又是把脈的。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開出藥方。
謝峰拿起這藥方一看,那個氣喲。對這於神醫說道:“老神醫,你這開出的藥方乃是醫治傷風感冒之藥,如何能治我家小姐之病?就是真治傷風感冒,你這用藥也輕了,如何能治好病呢?”
那於神醫聽謝峰言詞,頓時火冒三丈,大聲斥責道:“你一個黃毛小兒,懂得什麼?我仍是三代祖傳神醫,方圓幾百裡都傳盛名。你在這裡信口雌黃,不知天高地厚。你太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了吧。你不要以為剛才幫了那母女二人就了不起了,你那隻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也隻是巧合。這醫道要有真才實學,要全靠本事和經驗,才能給人治病。”
正在這時,突然鋪外有人大聲喊道:“神醫、神醫,快救命哪!神醫!”急促的奔跑聲由遠及近而來。一名抱著孩童的中年男子衝進藥鋪裡來,人們紛紛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了,這孩子他怎麼了?”
“他今早被條狗咬傷了!今兒午後還喝過湯的。可是隔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昏迷過去,神醫,求你快快救治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呀。”跟著而來的孩子母親焦慮地手足無措,甚至想跪下給老神醫磕頭了。
那於神醫搖頭晃腦地看了孩子一眼,說道:“這孩子受到驚嚇,無什大礙,一會兒就會好的,不必大驚小怪的。”
這時這孩子已經麵色灰白,不醒人事。謝峰急忙過來看了一下說道:“孩子他娘,你先彆著急,讓我先看看。”
那於神醫大為不快,生氣地說道:“你這黃毛丫頭,又到這裡湊哪門子的熱鬨,即然你能,你就來看吧!”
謝峰也不管這於神醫高不高興,伸手撥開捂在孩子大腿傷處的破布。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快去取清水、再取些苦酒和東砂來。所有人都讓一下,不要礙事。”
這孩子的爸急忙取來清水,片刻後,謝峰為孩子洗淨了被狗咬的傷口。又用苦酒與東砂相調和,敷在那傷處。
“姑娘,我兒為何還是不醒呢?”孩子他娘著急地問道。
謝峰起身向那店小二借了一針包,一言不發地取出針來。在孩子身上的幾處要穴上,輕輕紮了幾針。那孩子咳嗽一聲後,懵懂地睜開了眼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眾人都鬆了一口大氣。孩子的娘摟著兒子連連道謝,並要向謝峰下跪,被謝峰給她攔住。
那於神醫見此,沒有言語便悄然地離去。謝峰這時也顧不得許多,拿起那筆紙便開了一藥方,交與那店小二,讓他照此單抓藥。那店小二到也爽快,片刻間就把藥拿好交於謝峰。
樂月苓付於藥銀,與謝峰扶起林可嫻離去,很快找到一家客棧。
客棧裡的店小二一見有客上門,連忙湊上前來,殷勤的牽過馬車。並一臉和氣問道:“姑娘是用飯還是住店?”
樂月苓略略看了看四周,滿意的點頭回道:“住店。”
“上房?”店小二的視線落在剛從馬車上下來的謝峰和林可嫻身上,便問道。
“好的,一間上房。”樂月苓答道。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