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一片死寂沉重的氛圍如陰霾般籠罩著每一寸角落。
皇帝的寢殿之中,燭光搖曳閃爍,仿佛為逝去的帝王而哀慟。
宋寧宗趙擴靜靜地躺在龍榻之上,麵色青紫,曾經象征著無上權威的龍袍此時也顯得鬆鬆垮垮,無力地搭在他那消瘦的身軀上。
楊皇後守在榻邊,麵容蒼白,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
史彌遠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神色。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突然,一聲尖銳的太監高喊打破了沉默:“皇上駕崩——”
聲音猶如一道利箭,直直地穿透了皇宮的層層宮牆,傳向四方。
很快,傳旨的太監們在執事太監的帶領下,將皇宮裝扮成一片哀悼之色。
而此時,趙竑正焦急地在書房內踱步。
他的心跳如鼓,滿心期待著那道宣召他入宮繼承皇位的旨意。
他不時地走到窗前,向外張望,眼神中透露出興奮與急切。
“父皇駕崩,這皇位必然是我的,我苦等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喃喃自語道,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始終不見使者的蹤影。
“為何旨意還不來?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他心中暗自思忖,焦慮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而在皇宮裡,史彌遠正有條不紊地部署著一切。
他派使者分彆去召請兩位皇子進宮,為了避免變故,並未明確說明是由誰繼承皇位。
這命令如此重大,使者們也不敢大意。
雖說皇帝薨了,可是朝中自有禮部處理一切喪事事宜,倒也不顯雜亂。
然而因去的倉促,下一任皇帝還未有明確旨意。
趙竑隻打聽到皇帝將繼位詔書給了楊皇後,心中大定。
他和候在書房裡的賈璉說:“本宮正妃是楊皇後的內侄女,這事應當是穩的。”
雖說篤定,但內心依然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
“趙昀,你終究要被我踩在腳下,史彌遠我不會放過你。”他暗自思忖,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不多時,就有使者宣趙竑進宮。
而此時趙昀也在使者的引領下,匆匆趕往皇宮。
一路上,他的心情亦是無比沉重,塵埃未落一切皆有可能。
史彌遠早已在宮門口等候多時,見到趙昀到來,立刻引他到皇帝的靈柩前。
趙昀望著行至靈堂,淚水奪眶而出,悲痛不已幾乎無法行走,隻得由宮人攙扶行哀禮。
早已守在靈堂的大臣們看到此景也頗為動容。
然而趙竑終究是晚了半刻出發,每到一座宮門,禁兵便無情地攔拒他的侍從,隻允許他孤身一人前行。
這讓趙竑心中頗感不安,終於來到靈柩前,行禮之後,被引出靈帷。…。。
此時,殿帥夏震如鐵塔一般守在他的身旁,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但一想馬上就要登臨大位,這隻不過是程序,也就沒有太在意這些細節。
不久,百官被召集立班聽遺詔。
禮部派天使大監捧聖刜而來。
他身著華麗的服飾,腳步匆匆卻又不失威嚴,手中捧著那象征著至高無上皇權的聖旨。
為首的太監站在殿中央,清了清嗓子,展開聖旨,尖著嗓子高呼:“聖上有旨——”
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震得人耳鼓膜嗡嗡作響。
百官們身著朝服,神色凝重。
在大殿內整齊地排列成班,個個低頭彎腰,雙手垂立在兩側,等待著聖旨的宣讀。
趙竑被引到舊日的班次,他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愕地說道:“今天的事,我怎能仍在這個班次?”
夏震麵不改色,鎮定的騙他說:“沒有宣讀遺詔前應當在此位,宣讀詔令後再即位。”
趙竑心中雖有疑慮,但在這緊張的氛圍下,也隻好暫且相信。
然而不多時在靈堂光影的晃動裡,眾人遙見一個人已穩穩坐在禦座之上。
天使朗聲宣詔:
“朕以涼德,獲嗣丕基,寅畏上靈,撫綏中夏。伏念大行皇帝臨禦以來,恭儉仁恕,勤求治理,三十餘載,德澤在民。方期享國之悠長,何意遺弓之奄忽。肆予衝人,當茲哀疚,負荷之重,凜乎若遺。
幸賴皇天眷命,祖宗垂休,中外歸心。今有皇子趙昀,性資仁厚,睿智夙成,孝友溫恭,恪勤匪懈。自髫齔之年,便顯岐嶷之姿,誦讀經史,淹貫古今,器宇恢宏,有君人之量。朕察其言行,驗其德才,實乃宗社之靈長,生民之福澤所係。
谘爾多邦,體予至懷。宜登大寶,以繼正統。於戲(wuhu)!神器至重,天位難虛。惟賢與德,可以服人。趙昀其務祇率典章,敬守成憲,布仁風而惠澤下民,施善政而潤澤四方。克紹前烈,用光祖宗之業;永保鴻圖,丕振邦家之基。
凡爾有官,各揚乃職,同心協力,翊讚皇猷。用慰在天之靈,以答率土之望。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待宣讀詔令之後,全宮上下讚呼之聲響徹雲霄,百官紛紛拜舞,祝賀新皇帝即位。
趙竑這才如夢初醒,他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不肯下拜。
夏震見狀,毫不猶豫地按住他的頭,強行讓他下拜。
此時的趙竑,隻感覺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