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看著自家母親著人抬走了賈寶玉,內心的鬱氣無法疏散,來回踱了幾步,吩咐穀軒:“去查,今日是誰給母親報的信。”
穀軒查到是寶玉身邊的小廝,平日裡雖得寶玉的用,但也不是那麼重要。
賈政聽了,乾脆的說:“去處理了,不長眼的。”
穀軒知道賈政怒火難消,要找個人來發泄,隻能怪那小廝命不好。
賈政才剛把寶玉打的起不了床,王子騰已經怒氣騰騰的殺到了寧國府。
守門的小廝也不敢怠慢,畢竟寧國府守門的小廝,都是老子娘托了關係來的,從小耳濡目染,眼力見自然比旁邊人更好些。
聽著是王子騰來了府上,賈政也不敢怠慢,急忙到前廳來迎。
賈政將王子騰迎進客廳,趕忙賠笑問道:“不知舅兄此來所為何事?”
王子騰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賈政的鼻子罵道:“好你個賈政,竟敢如此管教我外甥!他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你竟讓他給秦鐘那玩意兒下跪!”
賈政心中叫苦不迭,他深知王子騰的脾氣,連忙解釋道:“舅兄息怒,這都是誤會。寶玉他……”
話未說完,便被王子騰打斷:“誤會?我看你分明是覺得我外甥來投靠你,故意刁難他!”
賈政無奈,隻得低頭不語。
就在此時,賈赦聞訊趕來,他看著王子騰,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況且如今這寧國府還有史老太君坐鎮,史家雖說目前在朝堂之事上保持中立,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因此,如今這王子騰雖得了大官家的寵,賈政卻有一些事仰仗他,可是就這麼大喇喇上門問罪,還是為個外甥,就有些撒破臉的意思了。
賈赦在處事上更為圓滑些,進得門來和王子騰見過禮後,笑問了一句:
“子騰兄,可是為了薛蟠小相公來的?”
王子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賈赦又接著說:“這事發生在我家族學裡,可如今這街上卻傳的沸沸揚揚……”
說到這裡賈赦稍停頓半息,轉了轉自己手上的玉扳指。
複有說:“原本這薛家在金陵也有有宅院的,何況薛蟠又是嫡子嫡孫,如果被帶壞了名聲可不太好,我們甚覺有愧啊……”
王子騰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一點,緊抿的雙唇也看著輕鬆了不少,那對緊鎖的眉毛恢複成了平日裡嚴肅的模樣。
然而賈赦話音一轉:“原來想著,薛蟠好歹是孩子們的表兄,又是鳳姐兒的新表弟,留在家裡一起上學還能培養點感情,沒成想……”
他在說話的時候又斟酌半刻,接著說:“如今寶玉被打了丟了半條命,母親大人可憐他,暫提回了後院,惹是有個不對,怕是要出人命。”
賈赦說著話,也一直觀察著王子騰的神情。…。。
賈政和賈赦兄弟二人,從來都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本來賈家和王家的聯姻就是祖輩定下的。
如今王夫人,王西鳳都是王家的娘子,也都掌著家,算是很得臉麵。
這薛蟠本就是犯了命案,被報了爆斃,畢竟不方便出現在王家門上。
因此專門來了賈府避難的,此刻的薛蟠還是要仰仗賈政的鼻息的。
王子騰聽到了賈赦這麼說,態度也沒有剛來時那麼強硬,開口說道:“那不至於把寶玉打成那樣,這事也不是寶玉的錯,原就是那秦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