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林修收拾妥當,穿一襲賈師憲平進常穿的青藍色團花錦的對襟長袍,腳著墨青皂底靴,拿著賈涉準備好的禮物和請柬去參加寧國府的婚宴。
寧國府門頭張燈結彩,紅綢不要錢的搭疊的喜氣洋洋。迎親的嗩呐,鼓手吹奏的喧天架響。
賈蓉一身的紅色喜服,更加襯的他俊朗如畫,就連他騎著的高頭大馬,渾身無一根雜毛,頭上也被裝扮著喜慶的紅色綢子花。
秦業雖然沒有豐厚的家底,但一門高嫁的喜事,添妝的也不少,再加上聘禮,洋洋灑灑也是前隊到了東街,後尾從西街還沒穿過。
迎親的路上還有丫鬟小廝時不時撒一把銅錢,真真是羨煞多少相公娘子。
林修讓個小廝把禮物提前運到宋國府門外街邊等著。他和許鐸,一路隨著賈蓉的迎親的隊伍,仔細的戶下這熱鬨異常的盛況。
直線距離雖然不遠,可是為了彰顯兩府的門弟尊容,整個隊伍整整繞了套半個臨安城,所過之處皆用鮮花開道。
其儀仗之奢華,竟然像一位真正的公主出嫁一般。
等到了地頭,正門全開,辟邪的火盆,習俗的馬鞍,從門外一直鋪進喜堂的紅地毯,無不告訴大家,寧國府對於秦可卿的重視。
一應來觀禮的人在入門的時候,也早早把各自家裡帶來的禮物記上禮單。
許鐸把林修提前準備好的一套喜結良緣應時盆景,兩套龍泉窯瓷器禮盒,還有吉言一帖:“喜今日赤繩係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這樣的賀禮中規中矩,即不打眼,但也挑不出什麼禮來,平常卻不粗俗。
新娘秦可卿隨著喜娘的牽引,跟著司禮的唱詞,她和賈蓉最終禮成送入後堂。
賈蓉也被一眾相好的親友拉在席間熱鬨喝酒玩耍。
因著男女賓席分院而是設,男賓這裡雖說達官貴人較多,可結婚三天無套小,自願是快活淋漓,劃拳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可是女賓席這裡就相對嫻靜不少,偶爾行個酒令也是鶯鶯燕燕,竊竊嬌笑,雖不如前堂喧鬨,但也勝在花嬌人豔。
吃著酒,打著酒令,有不勝酒力或是覺得氣悶的男男女女也會有寧國府會芳園漫步。
男賓客和女賓客如果偶然走上同一處,也會被跟隨的婆子、丫鬟提前照應避開了去,自是不會有什麼偶遇衝撞之說。
要說這婚禮中除了結婚小兩口,隻怕最高興的就是賈珍的續弦尤氏,目前她是管家的娘子,裡裡外外都要她操持把握。
可她本就是個憊懶的性子,麵對寧國府這一大家子的事,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這回可好了,她盼來了秦可卿處是內心樂開了花,待早就打算好三日歸寧回來後就把管家的權力都交出去。
所以要說席間最得意和開心的,除了一對新人,怕就她最是真心吧。…。。
可這世間的事情,哪有那十全十美的事呢,尤氏本想著今天的婚禮應該也稱的上完美,可是不成想管理會芳園的主事婆子急急跑進宴客廳,附耳對尤氏的貼身大丫鬟說了點什麼。
寧國府當家奶奶尤氏雖說是個散漫性子,可是這點敏銳度還是有的,就在她的貼身丫鬟銀蝶要上前回稟之時,她使個眼色製止了銀蝶。
她起身給周圍各府有頭臉的娘子們告一聲罪,說是有些難受要去更衣,帶著銀蝶走出宴客廳。
尤氏等轉了彎,沒什麼人,才讓銀蝶悄聲道來,才知道會芳園天樓暖閣出事了。
尤氏也顧不得其他,交待銀蝶立刻通知各處管事,儘量引導眾人不要往天得樓去。自己則帶著銀蝶和三四個婆子向暖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