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一直注視著趙竑的表情,見其神色沒有太多的變化,內心有些著急。
略一思考,賭上一把,她讓自己的眼中迸發出明顯的恨意來,仿佛要噴出火一般。
她緊盯著趙竑,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太子殿下,您身負重任,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山河社稷落入他人之手嗎?那些奸惡之徒,應當被鎮壓、斬殺!”
趙竑聽到這番話,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不少。
他原本還擔心慧慧隻是一時衝動,或者是受人指使,但現在看來,她真的對史彌遠痛恨不已。
趙竑站起身來,走到慧慧麵前,輕輕扶起她,緊緊拉住她的雙手,激動地說:“好一個可佩的小娘子!我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深刻的見解,這樣剛烈的女子實屬少見,你真是我的知己啊,吾心甚悅!”
自這以後,趙竑就將慧慧收在身邊做自己的貼身婢女,空閒的時候就會和她彈琴取樂。
真德秀知道此事後,多次勸說趙竑要提防這位小女娘,可是趙竑並不為意,覺得自己的老師有些草木皆驚。
時間久了,趙竑的妻子吳夫人也勸說了兩回,可是趙竑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善妒,還責備了吳氏。
自此之後再沒有勸說趙竑。
而慧慧也將此事告訴了史彌遠,史彌遠本來隻是想將趙貴誠作為備用棋子,可是他確定了趙竑的真實心意後,也不再謀求緩和關係,而是開始想辦法讓趙貴誠上位。
風雨飄搖的時節,朝廷也麵臨著內憂外患,但西麓書院依然看上去和之前一樣寧靜平常。
然而,敏銳的林修卻發現,再回到書院的趙貴誠有了本質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他是溫潤裡藏著一份小心和敏感,如今的他卻是溫潤下隱著一股勇意,學習的更加刻苦,閒暇的時候和自己溫書的時間變少了,和書院裡的學子相聚的時候變多了。
在此期間趙貴誠親自找上史彌遠,表達了自己想要上位的願望,而且願意以史相馬是瞻。
在林修和趙貴誠不知道朝堂裡,局勢也發生著變化。
史彌遠為了讓趙竑順利下台,常常在官家和楊皇後麵前有意無意的透露一些他的短處,以至於官家和楊皇後內心對趙竑的能力有了懷疑,甚至有幾次應該太子去做的事,都交給了戶部直接接手。
而趙竑覺得如今官家隻有自己一個皇子,也不知道收斂,更惹的聖人心有嫌隙。
史彌遠如今大權在握,加上官家潛心修道,不太理會政事。
他就聯合部分官員建議增立趙貴誠為皇子,官家雖然對趙竑不滿,但想到朝局的穩定,而兩個都非親生的“皇子”,如果同時做為皇子,一定會動搖國本。
更何況以血緣關係而論,趙竑才是官家的親侄子,因而沒有同意史彌遠的建議。
史彌遠沒有辦法,隻能另想他法。
但想著以後有可能發生的事,怕趙竑背後動手,史彌遠就將趙貴誠從書院接出,並且安排進了自家彆院。
他還秘密請來了鄭清之,私下對他說:“皇子趙竑不能擔當大任,聽說趙與莒很賢良,你要好好教導他。事成之後,我現在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但此事不能泄露,不然,你我都要滿門抄斬。”
鄭清之在史彌遠的威逼利誘下也不得不答應這件事。
林修再得到趙貴誠的消息時,趙貴誠正跟前有名的大儒學習,他不得不感歎命運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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