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分文的蘇灼成功蹭上了男人的火鍋。
不,或者說是男人專門為他準備的。
這人的身體看起來怎麼都不像能吃火鍋的樣子。
男人態度隱晦表示跟他涇渭分明,蘇灼就當沒發現,一邊吃著又辣又燙的燙牛肉,一邊感動的兩眼淚汪汪。
就這幾口菜下來,差點沒握著男人的手要做拜把子兄弟了。
男人狀似不經意問道,“你怎麼這個點一身濕的回來了?”
提起這事蘇灼就氣。
“你可彆說,現在熊孩子真是熊的不行。”
“我今天回來的車晚點了,天黑了路上沒什麼人,過河邊看見一個熊孩子掉河裡,二話沒說跳進去救他,結果人救上來,我的包掉河裡了,又下大雨,等我從河裡爬上來,熊孩子不見了,還好好心人送了我一把傘,不然我真的是一路淋著雨回來了。”蘇灼氣的兩頰鼓鼓,“下次讓我逮住,我非得找他家長好好說說。”
雖然事實有點出入,不過大概是差不多的。
不過那個熊孩子沒跑掉,被他給弄死了。
他這人渾然一個剛進社會的二愣子,也不想想跟自己這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才認識多久,問啥事了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叭叭的倒。
一頓火鍋吃完,蘇灼自告奮勇收拾了鍋碗瓢盆。
男人壓根沒動筷子,直著眼神定定的看著蘇灼,看得蘇灼渾身發毛,總感覺被謝鈞那小子盯著看一樣,偶爾男人抬手用手背遮住嘴,忍咳嗽忍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
善解人意的蘇灼從來不會去踩彆人的痛腳,也就原諒了他這麼盯著自己看。
沒辦法,長得好看的人就是這麼的充滿魅力。
蘇灼自認為跟未來同居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便問男人借個手機用一下。
“我手機也給掉河裡了,想借你的給我阿姨報個平安。”
男人斂去眼中複雜的神色,借了手機給蘇灼。
蘇灼給阿姨打電話報了平安,鬆了口氣,證件之類的明天去補辦就好了,但他這身無分文的乾啥都不方便。
他苦惱的摸了摸後腦勺,尋思著該怎麼開口好。
還沒等他說出借錢的話來,男人拿起合同回房間了,蘇灼正要跟上去,男人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遝毛爺爺,不厚,大概幾千塊錢。
“你先拿著用。”
蘇灼兩眼淚汪汪,“大哥!你就是我親大哥!我找到工作就還你!”
說著,蘇灼三下五除二點了錢,打了個欠條給男人,男人倒不是很在意,也是,這種一看就很奇怪的人一般都很有錢。
“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彆叫我大哥,”男人擰眉的樣子格外的凶,“……楚衍。”
落在蘇灼眼裡。
那就一個詞:奶凶。
他內心蒼蠅搓手手:誒呀阿姨呀這男人有點萌。
謝鈞的那種萌。
“顏色的顏?”
“不是,”楚衍說,“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的衍。”
“哦!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
“既然以後要住在一起,我的這邊,你不準過來,公共區域衛生輪流打掃,做飯自己做自己的,注意噪音和個人衛生。”楚衍說道。
蘇灼被他大鵬展翅般的氣勢壓的像隻瑟瑟發抖的鵪鶉,連連點頭。
他總有種莫名的自己對不起這個男人的感覺。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信,他還有種這人哄好了絕對很聽話的錯覺。
真是見鬼了!
上一次產生這種想法時,他還堅定的覺得他和小鈞之間他是攻,後來事實見證了,小鈞不小,蘇灼不攻。
他怎麼今天老想起他。
楚衍懶洋洋垂了眼,蘇灼對著自己那亮晶晶的眼神總像是在通過他找什麼熟悉感,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胸中戾氣翻湧,喉間一甜,意識到不好,楚衍“砰”地砸上了房門,差點沒把蘇灼心臟給嚇停一拍。
這老兄火氣怎麼這麼大呢?
回房整理衛生的蘇灼不知道楚衍正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嘴角流下一縷鮮血,完全憑意誌鎮壓著封印在身體裡的眾多惡鬼,在疼痛中腦子裡浮現的卻是蘇灼的臉,他狂躁又十分不解。
以往他見過的人啊鬼啊多了去了,下手都沒個注意的,這心臟跟石頭做的一樣,蹦都不會蹦一下,怎麼今日裡見了這傻不拉嘰的二愣子,跳的停都不停下來。
還有種莫名的憤怒和委屈。
仿佛曾經被這人深深的欺騙過,滿心都是“這個騙子”的怒吼。
難道說,這是身體在警示他,這是個老奸巨猾的騙子?他有什麼值得騙的?
是騙子又關他什麼事。
他碰到過的騙子多了去了。
突然想起那把油紙傘,楚衍咂了咂舌,真是,淨給人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