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後,池歸晚與何令頤剛從閨學上回來,卻見郭夫人已經等在了似錦院中。
丫鬟拂冬一直盯著她和她身邊的人,隻要是她們去過的地方,站過的位置都牢牢記好了,待會兒人一走就要仔細的灑掃一遍,生怕留下什麼禍端。
結果等二人有笑有說的走進來以後,看到郭夫人時,她立刻眼眶通紅,冒著酸泡的就說道。
“到底是大姐兒春風得意啊,笑得如此開心。”
一句話成功讓池歸晚垮了臉,她佯裝疑惑的就回問了一句。
“母親這話說的奇怪,如今四海升平,天高氣爽的,我不開心些,難道要喪著臉嗎?”
郭夫人嘴角抽了抽,緊接著就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連忙哭訴就說道。
“說的也是,畢竟要嫁去呂家吃苦受罪的不是大姐兒,你高興也應當,就是可憐了我們二姐兒竟然要替家裡去受這份苦,我想起來就覺得難受。”
池歸晚看著這個往日自己格外尊敬的母親,突然覺得真是個唱戲的好角兒,演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恐怕要被她這眼淚給算計了呢。
因此,淨手坐下後,就拿了塊手中的糕點遞給何令頤,配著茶徑直吃了起來。
郭夫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姐兒,你怎麼還吃得下去?”
“讓母親見笑了,我大約是病中嘴巴饞吧,所以好了以後總是吃不飽,今日又逢宗嬤嬤說課的時間延長了些,所以餓的厲害,您說您的,我聽著就是。”
表情無辜的樣子,讓何令頤忍不住輕笑一聲。
不過卻用吃糕點咳嗽的聲音給遮掩過去了,因此也沒人注意到。
郭夫人心中怒意狂增,但多年來一直養成的慈母秉性讓她也不好說什麼,最後隻能擦擦眼角的淚,就說明了此番來意。
“大姐兒既然叫我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二姐兒此番的親事是替家裡,替大姐兒應承下的,咱們這些做親人的既不能替她受苦,那就該多想著些,你父親也說了,家裡隨嫁一萬兩,還有城郊的莊子也給她,我想著好歸好,但是隻怕填不住呂家那個窟窿,所以想來問問大姐兒,你打算添妝多少?”
“添妝?”
做了這半天的戲,總算是說明緣由了。
池歸晚看著郭夫人就想笑,敢情哭半天,這是要錢來了……
俗話說的好,破財能免災,隻是若按照以往池歸晚的性子,她自然是願意奉上百金千金做添妝的,但現在要讓她出錢,簡直就是做夢。
而後沉思了片刻,就對著丫鬟纖春說道。
“你去把那張欠條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