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自斷一臂(2 / 2)

七十二道 執筆如仗劍 6303 字 11個月前

冷雙兒蹙眉道:“那我去和老板娘買。”

南宮拉住她的袖子,搖頭道:“這種好馬民間的百姓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去養,隻有可能住店客人的。”

“你是說有藩王宗親住在這客棧裡,會是誰呢?”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南宮少卿緊緊握緊腰間的天問長刀,心生疑慮,來人全無腳步聲,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不知道來了多久,是否聽到了什麼?

雙兒同樣心生警惕,緩緩拉開了門,見到方寸那張清秀的麵容。

老板娘雲姑娘施了一個萬福,柔笑道:“二位不用緊張,奴家什麼也沒聽見。”

南宮少卿冷冷道:“那姑娘來做什麼?”

雲慧兒溫婉道:“我家公子讓我送馬給閣下。”

“還說你沒偷聽?”冷雙兒惱怒便抽出伏羲劍,卻被南宮少卿攔下,“你家公子為何要送馬給我們。”

雲姑娘垂下一雙清涼的眸子,“回公子的話,奴家不知,我家公子要我傳話,他欽佩南宮公子的身手,也欣賞雙兒小姐的風采,他願意和二位交個朋友。”

此話一出,南宮和雙兒對視一眼,如臨大敵。

“你家公子到底是誰?”冷雙兒追問道。

“馬車已備好在樓下,二位還是趁早離開為好。”雲姑娘啞然失笑道。

不等南宮他們遲疑,門外又響起一陣更為匆匆的腳步聲。

一名少年模樣的客棧小廝走進房間,麵色惶恐地在雲姑娘的耳邊輕輕低語幾句,雲慧兒臉色驟變,皺起柳眉道:“快走,鐵騎找過來了。”

南宮少卿走到窗邊透過小縫掃了一眼,果真有一百騎禁方鐵騎圍住客棧。

雙兒清眉微蹙,聲調陡然升高,道:“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容不得多想。”南宮少卿牽起冷雙兒的手,從二樓走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在馬車上,南宮少卿拉起韁繩,看了一眼樓上微微行禮的雲慧兒,點了點頭,一拉韁繩,從後門破門而入。

一聲聲鐵蹄震撼大地。

雲慧兒遣人將後門和房間裡的痕跡清理乾淨,這才急忙走向前廳接待各位軍爺。鐵騎持槍入客棧驅趕客人,雲姑娘笑著出來賠罪。

一位粗臂如牛的百夫長凶神惡煞地看著這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冷漠喝道:“禁方軍搜拿外地敵奸細,你,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人物?”

雲姑娘無辜道:“軍爺說笑了,我這客棧人來人往的,哪來的什麼可疑人物?”

百夫長微微眯眼,臉上的刀疤觸目驚心,不善道:“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給我搜!”

雲慧兒一改溫婉的性情,鏗鏘道:“誰敢!”話罷,幾十名便衣小廝手裡提劍從四麵八方湧入大堂。

百夫長冷冽一笑,譏諷道:“小小客棧,安敢擋在禁方鐵蹄身前?”

雲慧兒當仁不讓,平淡道:“軍爺,奴家自是不敢,但國有國法,這緝拿賊盜怎麼說也是府衙的事,與軍方何乾?再者說了,我北陵朝律法森嚴,軍隊不得入縣,滋擾民事,各位莫不是要造反兵變?”

那名百夫長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眉清目秀的小女子這麼強硬,句句在理不可辯駁,讓他這一介隻識刀劍不識點墨的粗人吃了癟,眼看下不了台麵,他也不再強詞奪理,這天地下的道理有更直接更有用的。

他索性直接抽出懸刀,給客棧眾人下了最後通牒:“交出人來,不然亂刀砍死你們。”

身後的鐵騎兵立起長槍馬刀,躍躍欲試。

這時一位紅甲披風頭戴金盔的將軍快步走了進來,一巴掌拍在了那名百夫長的臉上,罵道:“李靖你大爺的蠢貨,帶兵擾民,想造反嗎?”

名叫李靖的百夫長臉上火辣辣地低頭道:“韓將軍息怒,我錯了。”

來人正是釣魚城禁方鐵騎軍左都護都尉韓胥郎。

雲慧兒匆匆行禮道:“雲慧兒見過上官。”

韓胥郎鬆開頭盔上的係繩,將金鱗頭盔遞給手下武將,隨意坐在了客棧一樓的長板凳上,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好像聽見雲姑娘的請安,笑道:“雲姑娘不必多禮,下頭人不懂事,我呢回去收拾他們,軍法處置您覺著怎麼樣?”

雲慧兒微微低眉,不敢吭聲。

想了想,韓胥郎淡然道:“話說回來他們呀也是無知,不知道整個華年縣都是姑娘的地盤,既沒有惡人滋擾,那我等便告辭了。”

雲慧兒語氣清冷道:“將軍慢走,不送。”

韓胥郎起身,揮了揮手鐵騎很快撤出客棧。

“對了,替我向你家公子問好。”韓胥郎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出了客棧後嫻熟地翻身上馬,率領一百騎往城外疾奔而去。

走出客棧十裡外,韓胥郎突然勒停戰馬,身側的副將李靖舉起拳頭停下軍隊,一夾馬腹,策馬與他並肩,小心翼翼問道:“將軍,怎麼了?”

韓胥郎轉頭回望了一下客棧的方向,歎了口氣,說道:“人是從客棧走的,剛走不遠。”

李靖瞪大蠶眉,嚷道:“我領幾十兄弟去追。”

“去個屁!”韓胥郎臉色猙獰道:“人是騎馬走的,楊家的烏騅馬,一日千裡,這會應該出了劍都追不上了。”

“楊家?”李靖皺眉道:“邊軍的青山王楊家?這和楊家有什麼關係?”

韓胥郎白了他一眼,鄙夷道:“蠢笨如豬啊你,你和魁叔可稱我在軍中的左膀右臂,武功你能強上不少,可就是這個腦子啊!差他遠了。”

李靖也不惱怒,撓頭憨笑道:“將軍給說說。”

韓胥郎勉強耐住性子,沒好氣道:“這姑娘是楊家二子的女人,楊丹心啊,沉劍計劃失敗後遭到皇後的貶黜,明麵上是貶到華年縣做官,實際上未嘗沒有借機在民間招兵買馬的意味在,咱這位皇後的野心太大,對咱禁方鐵騎又是虎視眈眈,釣魚城大軍中派係橫生,羅家並不穩靠,我得想法子另攀高枝,魁叔以死做局,身前布下天羅地網,才能順理成章地將棋局引入楊丹心的地盤華年縣,此時賣他一個麵子就是賣皇後一個麵子,這買賣怎麼看也是我賺了。”

“原來如此,可將軍怎麼知道楊丹心會出手保下那對男女,萬一他不管呢?”

韓胥郎笑了笑,“無礙大局的,魁叔說的對,隻要我大軍一入華年縣,就是犯了軍律,楊家這群敏感的野狼可不會錯過威脅,收編咱的機會。”

李靖恍然道:“所以無論是賣個麵子給楊家,還是授人以柄,都在單魁的計劃內,為的是投入皇後門下。可他為什麼讓您殺了他?”

韓胥郎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演戲給人看,手底下的兄弟怎麼可能沒有一兩個羅家留下監視我的暗子?就結果來看,我成功了,隻不過何嘗不是自斷一臂啊?”

李靖試探問道:“戲演完了,那咱回營?”

“不!!!”韓胥郎沉默一會後,咬牙道:“大軍回營,你我帶三百鐵騎暗中出劍都南下追殺,我要那對男女給單叔陪葬!”

李靖哭笑不得道:“不是說不追了麼?”

韓胥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越想越氣,老子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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