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旨下不到平頭百姓身上,越忌諱的東西,人們議論得越分明。
七月二十一日,裴玉來到西府蕉客,同裴儀解悶兒:“先不說鄭氏偷沒偷人,光這一胎,就夠她惱一陣了。”
裴玉口中的‘她’,裴儀自然知道在說誰。
裴玉捂嘴偷笑:“她不能生,要了三姐姐去她宮裡。這下好,姐妹倆一起伺候太子,也沒得一兒半女,叫鄭氏生了一胎,又一胎。”
裴儀坐在外間的圓凳上刺繡,手拈銀絲線紉到針孔裡,聽著裴玉解悶兒的話,笑而不語。
“想當初,我母親在伯爺那不得寵……”
裴儀抬眼看看裴玉,聽她說自己的親爹,稱之為伯爺,暗暗歎:恐怕裴玉對這個爹,一點感情也沒了。
裴玉一麵引針穿透絲綢,一麵繼續說:“抬許姨娘作妾,儘心儘力地伺候他,主仆合力乾不過一個步氏,倒叫她騎在我們頭上作虎作威。”
裴玉停手,冷笑道:“如今,她和三姐姐合力,乾不過鄭氏。何嘗不是另一個我母親和許氏?蒼天有眼,這是報應!沒報在步氏身上,報應在她女兒身上,真是可惜!”
裴玉眼中的恨和可惜交織在一起。
裴儀懂她所說所想,附和著歎氣:“是啊,可惜了三姐姐,人怪好,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卻叫她們母女趕上。”
“可惜了我的三姐姐。”裴玉再度起手,拈針引線,將眼底的哀傷收斂,仍舊嬉笑道:“這樣也好,鄭氏懷孕,她沒空尋你的茬。”
“你說的是。”裴儀深深地看了眼裴玉。
她知道,承宣伯府的人,包括老夫人、步氏和伯爺在內,將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姑娘傷得體無完膚。
?